文保建筑修缮与活化：祠堂的当代性与社会性碰撞

文保建筑修缮与活化：祠堂的当代性与社会性碰撞

© 吕晓斌

无论是文保建筑的修缮与振兴，还是当代性与社会性的碰撞，还是不同立场和认知的相关方诉求，最终形成了一个未完成的结局。当建筑师的任务完成时，它将继续自然地生长并继续其使命。

感谢 Mith 的分享

先说说祠堂

祠堂是宗族祭祀祖先、进行相关活动的地方。自古以来，同姓或多姓的氏族就以村落为繁衍载体，修建祠堂，祭祀祖先，教育宗族。随着社会和经济发展的变化，传统宗族住宅的格局发生了变化，代表“宗族”的祠堂功能逐渐减弱，祠堂从传统人际关系的象征转变为社区和宗族之间的交融。

▲改造后的邱氏祠正面 © 陆小斌

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存的传统祠堂数量少，当代建筑师很少有机会接触或关注祠堂建筑。其浓厚的历史、社会、文化烙印，以及中国传统的天人合一观念，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难以形容的宇宙规律和宗教精神，使其具有一定的神秘感。因此，当我们受邀在南京丽水沧口村进行两座祠堂的整修时，我们决定尝试一下参加。

▲从后殿内侧回望邱氏祠堂的内院©，陆小斌

村里的古神社

项目位于南京市丽水市沧口村。该村在古代被称为“梅良都”，是明代应天府的草云码头和粮仓，曾经是市场繁华的地方。村落肌理保存完好，传统建筑具有南京周边典型融合当地民居特色。

▲沧口村原貌 ©

村内有三座清代古祠堂，分别是瑞氏、邱氏、范氏，均比较完整。其中，瑞氏祠堂数之最大，有三个庭院和三个宽室。祠堂内，有“平原瑞家三大家谱”，历史价值突出。目前，瑞氏宗亲已修缮，并于2006年编入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修缮后的瑞氏宗祠有白墙白瓦，马头墙有典型的回族建筑风格，红漆木则带有一些北方官吼建筑特色，与村里其他建筑不同。三院陈列着村落历史、家族历史、祖垉牌位和训吏，偶尔也向公众开放供游客参观。

▲瑞氏祠修祠改造后的现状（左：马头墙;右：内部）©米斯大厦

▲装修后的瑞氏祠正面 © 陆小斌

我们负责了邱家和范家两座祠堂的装修工作。邱家祠位于村内主干道一侧，樊家祠堂位于巷道池岸，均为区级文物保护单位。两者形式相同，为庭院式庭院，主楼前后厅为硬山砖木建筑。与瑞氏祠堂相比，它们略显破败，一方面是因为解放后被征用为粮仓和仓库，局部的增建改造破坏了原有的建筑形态，另一方面是因为宗族本身不具备进行大规模修缮改造的条件，常年风雨虫将建筑蚕食得越来越破败不堪。本着保护和修复文物建筑的原则，使建筑尽可能充满活力，我们开始对邱、范氏祠堂进行翻修和翻修。

▲邱氏祠堂内院原始状态（左：鸟瞰图;右上：后厅;右下：内院）。

© Meth 架构

▲范氏祠堂原始状态（左：鸟瞰图;右上：立面;右下：内院）。

© Meth 架构

设计思路

设计从对传统祠堂的当代性的反思入手，即古老的祠堂如何在保留其传统形式和功能的同时，有机地融入村民的当代生活，在当代乡村社会中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在修复祠堂原有风貌的过程中，我们希望将其扩建为一个可以容纳多种功能的辅助空间，既可以减少放置的功能对主楼的冲击，又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内部庭院空间的对称性，与祠堂所要求的庄重和仪式感相呼应。

▲范氏宗祠原貌及原改修方案©米思楼

基于此，设计深度探索如何在保持祠堂主体相对独立的同时，放置现代意识——公共性和开放性，从而为村民的日常生活提供多元化的空间，最大限度地发挥村民的积极作用。在绝大多数普通村落中，祠堂每年的使用次数非常有限，其消极的姿态和村落内活动交流空间的缺失，逐渐失去了村落的生机。因此，我们认为，在当代乡村中，祠堂建筑公共性的体现显得尤为重要。要融入村民生活，释放其应有的生命力，使祠堂成为重塑村落地感的一部分，并不断迭代发展。这种思维开始一步步指导设计。以邱氏祠为例，由于紧邻村内主干道，与主干道相邻的院墙和辅助空间均已调整为凹陷的廊状空间，村民每天可以在这里休息、交谈、娱乐。当村里有需要时，长廊的内活动板墙也可以完全开放，使祠堂成为公共空间，庭院完全向主干道开放，用于各种活动。

▲邱氏祠原状态及原修缮方案©密思楼

我们的设计思路最初得到了客户的肯定，但随着项目的深入，各方的不同诉求和影响逐渐凸显出来。宗族村民无法接受为所有村民开放祠堂，从文化维护的角度来看，将祠堂作为公共空间开放给村里的想法，无法接受对原有建筑形态的调整。种种实际问题，使建筑师最初的设计意图有些乌托邦式的。经过各方多次沟通，我们还是没能完全实现我们的想法，只保留了辅助功能的放置，我们对此感到遗憾！即便如此，我们仍然坚持对祠堂当代性的探索。

▲卢小斌修缮后的邱氏祠西立面 ©

▲ 邱氏宗祠内院 © 陆小斌

原汁原味的建造

回到具体建设的层面，文化保护的修复需要遵循真实性和可逆性原则，这就要求尽可能对原有构件进行保存和利用，对原有工艺的再现和对建筑所承载的历史信息的保存。同时，修复是可逆的，可以更换材料以恢复原始形状。

▲施工照片 © Mith

但事实上，无论是新建建筑还是翻新建筑，我们认为建筑最基本的设计应该是它实际如何建造。所谓实建，与风格无关，而应尊重环境，尊重需求，尊重材料，以当地实用的建筑技术呈现出合适的场所精神、建筑空间和细致的工艺。我们所理解的实建，还有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真诚、积极地面对一切问题，如工期压力、造价有限等，听取群众意见，实实在在全面地进行建设。

▲改造后的范氏祠堂正面 © 吕小斌

▲改造后的范氏祠西北立面 © 吕小斌

在墙体砌筑方面，我们希望在可控的成本内，尽可能地保留和恢复旧青砖的原始建筑肌理。因此，如何有效利用拆除的旧青砖砌筑来建造空桶墙，显得非常关键。现场可用的青砖数量非常有限，采购与旧青砖相同尺寸的非标砖的成本难以控制，项目团队提出的使用混凝土砌块重建墙体，使用旧青砖片作为贴面的建议是我们不能接受的。最后，我们用普通红砖和拆除的旧青砖共同工作，保证了外墙的质感和墙体的强度，内红砖墙面涂有草砂浆饰面。完工的空桶墙体现了原建筑国土化的砌石特点和民俗特色，还呈现出留存墙裙、修补墙、新建砖石墙交织的痕迹。

▲ 辅助空间加强本体试样和空桶砖墙砌筑节点©米思大厦

▲ 密斯大厦建成后的清水墙 ©

真实的建筑也体现在我们对空间和使用的思考上。在庭院两侧的辅助空间中，我们采用传统的梁式升降屋架，形成不对称的长短坡屋面，使檐口与辅助空间两侧的墙体略有分离，形成一个“缝隙”。适当放宽面向内院的“空隙”，使面向主干道的“空隙”更加狭窄，保证了祠堂的私密性，提高了辅助空间的采光通风，使建筑在低维护下仍能保持良好的使用状态。此外，新院墙高度有所降低，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原有建筑对村民的相对封闭和隔离。

▲范祠堂后厅前立©面 吕小斌

▲ 范氏宗祠堂内院 © 陆小斌

▲范祠堂后厅前立©面 吕小斌

祠堂主体木结构采用局部落框架修补方法。我们尽可能使用原木，并保持原有的木工技术和实践。木材经过加工后，最大程度地保持原有的颜色，保证了原建筑的简约风格。

▲ 范氏祠前殿、米思楼改造前 ©

▲范氏祠前厅装修后©，陆小斌

▲辅助空间内 © 吕晓斌

最后，我们严格控制了建筑物的照明设置，使其成为调节建筑物氛围的组成部分。它使祠堂更加肃穆、庄重，也让一丝“当代性”在“缝隙”中悄然显露出来。

▲ 范氏宗祠后殿承重台改造后的灯光效果 © 吕小斌

光的呈现

祠堂建成后，新旧编织的清水墙和原有的木框，有着岁月的痕迹，质朴地融入了村落的环境。真实的建构，折射出历史与当下的对话，以及语境的连续性。白天，院墙上略高于视线水平的缝隙表明它是不同的。夜里，一盏灯从缝隙中照进来，在昏暗的巷道里变成了一盏路灯，照亮了村民们回家的路。这盏灯，是建筑师所追求的仅存祠堂建筑的“公示”，希望为村民的日常生活提供淡淡的人文关怀。同时，它传达出某种“陌生感”，我们希望解构人们对祠堂或村落的固有想象，建立起“新的印象”，反映出建筑师改变村庄的愿望——通过设计让村民的生活更美好。

▲沿巷道立面修缮前后的范氏宗祠对比（左：修缮前，右：修缮后）。

© Meth 架构

▲熄灭的灯光，成为了巷道的路灯 © 陆小斌

▲邱氏祠改造后的内院照明效果 © 卢小斌

▲ 详细 吕©小斌

工程建成半年后，我们了解到，翻新后的祠堂仍然只在清明节、春节期间使用，甚至连唯一的灯光都没有起到预期的作用，这也是我们可以期待的结果。人们可能会感觉到这两座祠堂建筑的微妙“陌生感”，这使得它们与其他瑞氏祠堂不同，也与其他自然生长的老房子或新建筑不同。这种“陌生感”可能来自于建筑师的细微操作给村庄带来的变化，这些变化非常细微和模糊。

▲ 一盏灯 © 陆小斌

一些反思

回首整个项目，这不仅仅是两座文保建筑的翻新，也不仅仅是一场建筑事件，更是一场典型的社会事件——在一个极其平凡的当代村落中，祠堂建设中各方期待的折衷汇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座祠堂已经进行了翻修。换言之，只有将三座祠堂的修缮整修汇集在一起，才能构成沧口村传统祠堂当代变迁的完整事件。作为一名建筑师，他通过建筑设计和建筑本身，对村落、群众、相关单位、另一祠堂等诸多因素给出了自己的态度。

▲建成后，©陆小斌的夜景

建筑不仅仅是一种形式，也不是一种形式，它更像是一种方式和方法，以解决整个事件中出现的各种问题。无论是文保建筑的修缮与振兴，还是当代性与社会性的碰撞，还是不同立场和认知的相关方诉求，最终形成了一个未完成的结局。当建筑师的任务完成时，它将继续自然地生长并继续其使命。

▲ 详细 吕©小斌

回到建筑师本人的态度上来，有一种专业化、专业化的坚持和责任感，建筑师需要通过建筑来发声，传达自己的观点。我们希望表达建筑的“当代性”，就像这个项目中一盏灯的呵护一样——通过设计让日常生活充满美感，通过真实的建搭获得建筑的自由，不受风格和形式的束缚。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项目图纸

▲ Mith 总体规划 ©

▲ 樊氏祠堂平面图 © 米思楼

▲ 邱氏祠平面图 © 密斯楼

项目名称：南京市丽水市沧口村邱氏、范氏祠堂改造改造

设计单位：Mith

设计团队：吴子业、李英辉、林礼宾、周苏宁、唐涛、沈仁娇

地点：江苏省南京市丽水区沧口村

设计时间：2019.03

竣工时间：2021.04

业主：

古代建筑顾问及建筑图纸设计：

建设单位：

基地面积：1020平方米

建筑面积：700平方米

作者通過： Wu Ziye， Liu Wei

摄影师：卢小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