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穆勒 前职业球员布赖茨克的落寞生活：从希望之星到廉租房里的无聊度日

弗兰克·穆勒 前职业球员布赖茨克的落寞生活：从希望之星到廉租房里的无聊度日

记者欧文报道，冈特·布赖茨克站在窗边向外望去：一片空旷的草坪，旁边有一家小超市、一家理发店和一家体育酒吧。这里距离勒沃库森不远，紧邻莱茵河——但布赖茨克所住的廉价房屋建于 1960 年左右，看不到美丽的莱茵河。

“这里最糟糕的就是无聊。”布雷茨克说。他的房间在大楼一楼，只有28平方米。作为一名差点入选国家队的前职业球员，这样的条件无疑是简陋的。早上起床后，布雷茨克会把折叠沙发床收起来腾出空间，然后坐在电视机前。

这就是他的生活，日复一日，电话很少响起。布雷茨克说：“我什么也做不了。”

布赖茨克值得更好的待遇。他曾是德国足坛最有前途的边锋。20 世纪 80 年代末，他加盟多特蒙德，从第五级联赛一跃升至德甲。多特蒙德只关心他。试训发现了他的潜力——布赖茨克身手敏捷，盘带技术出色。

加盟球队几周后，他就在多特蒙德首发阵容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与安迪·穆勒配合默契。当时，多特蒙德正走出低谷，布赖茨克是其中的一员。1989年5月，布赖茨克在德国杯决赛中表现出色，多特蒙德4-1击败不来梅。

几周后的超级杯，多特蒙德4-3战胜拜仁，布赖茨克与德国国脚后卫普夫鲁格勒同场竞技，拜仁梅开二度取得领先，布赖茨克两度追平比分，成为首位赢得超级杯的球队英雄。布赖茨克的表现让德国主帅贝肯鲍尔印象深刻，差点将他选入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

现在，布雷茨克的家中还保留着那枚超级杯冠军奖牌，他把它挂在电视机上方，平日里，布雷茨克无数次地看着这枚奖牌。那时的他，是拥有无限荣耀的职业球员，而如今，他却处于社会最底层。无业、无家，靠社会救济生活——这套28平米的公寓，是由社保局出钱买的。

他是怎么落得这个下场的？布雷茨克说：“我在足球之外的生活中犯了很多错误。我赌博，浪费了很多钱。也许我退役后应该考个教练证，或者做点别的事。”但这些都只是假设，事实上，他什么也没做。

“他从来没有像个成年人一样生活过，”普茨说。现年 70 岁的普茨是布赖茨克的首任教练。他第一个发现了布赖茨克的足球天赋，并给予他专业指导。“基本上，布赖茨克只知道如何做一件事：踢足球。他生活中的其他一切都失败了，”普茨说，他在布赖茨克转会多特蒙德时担任他的经纪人。

布赖茨克最大的毛病就是赌博。他出生在科隆，父亲是骑马师，布赖茨克小时候就跟着父亲去北威州的赛马场玩。长大后，他会拿着熟悉的骑手给的钱，搞点小费，然后去下注，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成为职业选手之后，这一点也没有改变。

当队友们赛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休息时，布雷茨就会去赛马场或赌场。他把赚到的所有钱都投入其中，甚至借高利贷。普茨说：“布雷茨克有几个东欧债权人。有一天，他们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向布雷茨克讨债。”

当多特蒙德意识到他们的明星中场球员的财务状况有多么糟糕时，已经太晚了，1991年，主教练迈尔做了最后一次尝试来控制不断恶化的情况。

迈尔计划让俱乐部借给布赖茨克一笔钱，然后密切监视他的账户，但布赖茨克拒绝了这一提议。这标志着布赖茨克在多特蒙德的职业生涯结束：他在球场上失去了状态，双腿沉重，带球过人时步伐不稳。1989/90赛季，他的状态大不如前，一年后情况更糟。1991年，希斯菲尔德执教多特蒙德，布雷负责球队。茨克被踢出了一线队。

“很明显，布雷茨本可以拥有一个伟大的职业生涯，但最终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迈耶回忆道，“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赌瘾意味着什么，我们应该更加努力地阻止它，帮助他。”

一开始，这真的就像童话一样。1988年夏天，21岁的布赖茨克以3.3万马克的身价从科隆布吕克转会到多特蒙德。多特蒙德有年轻的安迪·穆勒、弗兰克·米勒、赫尔默、鲁梅尼格、迪克、佐尔克等明星球员。没有人认为布赖茨克能马上发挥作用。他的第一个赛季应该和这些球员一起训练，积累经验。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意料，新赛季训练营伊始，主教练萨夫蒂格便辞职了，原因是他想把与自己有矛盾的米勒从队长位置上撤下来，用佐尔克取而代之。面对董事会的反对，萨夫蒂格觉得自己的权力受到了侵犯。多特蒙德临时任命科佩尔接任。如此仓促的换帅导致多特蒙德前五场比赛未尝一胜，这个赛季即将毁于一旦。

当情况已经不能再糟糕时，科佩尔做出了新的尝试。客场对阵曼海姆，布赖茨克进入首发阵容，他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多特蒙德3-0击败对手，布赖茨克助攻两球。几周后，布赖茨克又在对阵法兰克福的比赛中上演帽子戏法，他与穆勒的配合将球队的进攻提升到了更高的水平。

多特蒙德高层当然知道，他们挖到的这颗“宝石”比想象中还要耀眼。主教练科佩尔说：“他是一名直觉型的球员，常常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今年1月，俱乐部续约了布赖茨克，他的收入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半年前他还是一名默默无闻的业余球员，如今已经步入德甲高收入群体。

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1989年，他帮助球队夺得了德国杯冠军，几周后又在超级杯上大放异彩。“凯撒”贝肯鲍尔的国家队注意到了他，但多特蒙德主教练科佩尔建议：“再给他一点时间！”

科佩尔观察到一个令人不安的现象，收入一夜暴涨的布赖茨克，穿着昂贵的名牌西装，戴着金项链，开着豪车，德甲俱乐部现在都有专门的人员照顾年轻球员，帮助他们树立理财观念和人生规划，但三十年前没有这回事，经纪人也很少管这方面。普茨有时候也会劝说布赖茨克，但基本没用。

在多特蒙德，布赖茨克住在一栋高档公寓楼里，楼下住着赫尔默，楼上住着后来成为俱乐部全职播音员的迪克尔。赫尔默和迪克尔的闲暇时间都和家人在一起，休息放松。当独自生活的布赖茨克不想待在公寓里时，他就会出去看赛马，直到他的经济困难爆发。

多特蒙德最终意识到，他们无法解决布赖茨克的问题，但这名球员反而会拖累俱乐部。1992年，在为多特蒙德只踢了89场联赛比赛后，这位天才中场被卖给了德乙球队杜塞尔多夫。布赖茨克并不认为赌博毁了他的职业生涯。他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这次转会是我衰落的开始，当时杜塞尔多夫降级，一切都结束了。如果我留在多特蒙德，我会继续踢下去，我可以做到。”

一年后，他离开北威州首府，先后效力于乌珀塔尔、洪堡和亚琛等球队。1999年之后，布赖茨克失业，没有收入，靠救济金生活。他不愿意兼职，因为钱太少。2000年，布赖茨克回到家乡科隆，与父母住了一段时间。他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现在独立生活。

布赖茨克很难与人保持良好的关系，也没有真正的朋友。很多人都试图帮助他，但都无济于事。比如，同样是职业球员的霍尔姆伯格和布赖茨克曾是多特蒙德和杜塞尔多夫的队友。几年前，霍尔姆伯格在科隆的一个停车场碰到了布赖茨克，当时他一脸尴尬，手里拿着一瓶啤酒。他当时惊呆了。

霍姆伯格给了布赖茨克一些钱，但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布赖茨克径直去了赌场。霍姆伯格说：“我和妻子每周都会去看他一次，帮他把冰箱填满。”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当他再次去看望布赖茨克时，发现房子里空无一人，布赖茨克已经不辞而别。

唯一与布赖茨克保持经常联系的，是多特蒙德老队员们，他们大多是多特蒙德的退役球员和名宿。这支队伍的组织者是库托夫斯基，他非常喜欢布赖茨克。库托夫斯基踢右后卫，与布赖茨克搭档右路。他开玩笑说：“我当时真的很讨厌他，这家伙从不回防，让我直接面对进攻，这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每当老将队比赛时，布赖茨克就会重新穿上黄黑球衣，他没钱买比赛门票，队友就给他凑钱路费。两年前，是布赖茨克50岁生日，多特蒙德特意安排了一线队大巴去科隆接他庆祝，这是俱乐部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比赛让布赖茨克逃离了枯燥的生活，但赛后，他坐火车回到科隆，感觉自己又被封闭了。

5月中旬，多特蒙德迎来了德国杯夺冠30周年。布赖茨克作为冠军队成员被邀请再次站在威斯特法伦球场的中心，享受球迷的欢呼声，重温那辉煌的时刻。忙碌过后，他只能回到自己28平米的公寓，等待下一通电话来释放他。

编辑 | 把球给我我要回家 图片 | im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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