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兔捕捉器 野味引发的新冠疫情:武汉华南海鲜市场的秘密

2024-08-13 05:05:00发布    浏览76次    信息编号:82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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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兔捕捉器 野味引发的新冠疫情:武汉华南海鲜市场的秘密

致命游戏

2019年12月,野生动物保护志愿者刘一丹接到举报,称武汉华南海鲜市场贩卖野生动物问题严重。当时,她在安徽举报一名以水产品买卖为幌子购买野生动物的商贩,因此没有时间去武汉调查。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于2019年12月31日到华南海鲜市场进行现场采访,当时“武汉不明原因肺炎”的消息刚刚得到证实,当天记者看到,市场照常营业,但部分民众已经戴上口罩。

网上有人爆料,“华南海鲜市场表面卖海鲜,实际上卖的却是猫、狗、蛇、甲鱼、各种山鸡、土拨鼠,甚至还打着梅花鹿、活猴的招牌。”但当时这里的不少商户都向记者表示,“海鲜是市场里唯一活着的东西”,“这里禁止屠宰,没有活禽”。

然而,源自武汉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最终蔓延至全国。

1月22日,中国疾控中心主任高福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新冠病毒源于华南海鲜市场,野生动物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钟南山部长在接受央视采访时提到,基于多项流行病学调查,新冠病毒来源可能是竹鼠、獾等野生动物。

随着疫情快速蔓延,中国野生动物市场的真实情况也备受关注。多年来,像刘一丹这样的志愿者们一直奔波在各地,打击野生动物的非法盗猎和贩卖行为。他们认为,面对这场危机,相关部门应尽快完善野生动物管理体系,打破无法杜绝的非法盗猎和贩卖魔咒。

面对持续的疫情,各项应急管理政策相继出台。1月21日,中国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农业农村部、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发布紧急通知,加强检验检疫,严防竹鼠、獾等野生动物繁殖,对繁殖场所进行封闭隔离,禁止野生动物转移、贩卖。5天后,三部门再次发布公告,自1月26日起,直至全国疫情解除,禁止野生动物交易。

有舆论认为,禁贸只是暂时手段,要真正解决野生动物泛滥问题,“根本还在野生动物保护法”。

中国现行《野生动物保护法》于1989年3月正式实施,此后经过多次修订。但一直有舆论质疑,认为该法重利用轻保护,难以有效打击非法盗猎和贸易。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刘晓宇医生曾警告:“野生动物传播的疾病一旦发生,不仅难以控制,而且后果严重。野生动物保护法的修改应严格禁止猎捕、食用野生动物,防止野生动物传播的疾病。”

多位受访者认为,严峻的疫情再次表明推动野生动物保护法修改的紧迫性。

来自“华南海鲜”的致命病毒

位于武汉市江汉区的华南海鲜批发市场是华中地区最大的水产批发市场,占地面积约5万平方米,现有资料显示,该市场因收容数百名下岗失业人员,荣获“全国海鲜批发市场”称号、“武汉市文明市场”称号。

事实上,华南海鲜市场的环境早已受到附近居民的诟病,有居民在人民网“领导留言板”留言,反映市场污水垃圾遍地、恶臭难闻,载有海鲜的大货车随意停在路边等疑问,但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混乱的环境为野味地下交易提供了便利。华南海鲜市场分为东区和西区,共有1000多个摊位,其中一些摊位出售家禽和动物原料。

早在2004年,华南海鲜市场就因公然售卖果子狸引发争议。网友@麻辣小龙虾回忆说,2004年自己上初中时,每天都会路过这个市场,“市场后面有一排店铺,卖各种野生动物,鳄鱼、野鸡、孔雀、果子狸,还有好多叫不上名字的,大部分都是活的。”十多年来,华南海鲜市场遭遇过不少投诉,但野味生意并未受到影响。

工商资料显示,华南海鲜市场隶属于华南集团(以下简称华南集团),该集团成立于1995年9月,注册资本6000万元,余天和余启泽各占50%股份。《第一财经日报》曾报道,余天和余启泽是兄妹,其父为余竹生;后者是华南集团创始股东,被当地人尊称为“老大哥”。有人猜测,华南海鲜市场长期售卖野味,或与股东的保护有关。

《中国新闻周刊》注意到,2019年9月25日,武汉市市场监管局执法人员对华南海鲜市场多家销售虎斑蛙、蛇、刺猬等商品的商户进行地毯式检查,逐一检查其野生动物经营许可审批文件、营业执照,严禁未经批准经营野生动物。未发现违法经营行为。

然而,2020年1月22日,武汉市园林绿化局向媒体透露,该局从未给华南海鲜市场颁发过野生动物经营利用许可证——这意味着该市场不具备经营野生动物的资质。

“野味贩子可以借海鲜市场的名义作掩护,往往有固定的地下销售渠道。”长期从事野生动物保护工作的田江明(化名)说,全球共有8条候鸟路线,其中3条是中国境内的……据他介绍,候鸟经过中国的地方,就有捕鸟人;捕获的候鸟,有一部分被送往华南海鲜市场出售。

其实,这里的野生动物远不止候鸟。网上流传的一张《热门牲畜野味》宣传单来自华南海鲜市场的摊主,宣传单上列出了上百种野生动物,都标明了价格,从5元到6000元不等,还声称“都可以活宰、速冻、送货上门”。

记者发现,这家门店的工商登记名称为“武汉市江汉区大众畜产品批发中心”,为2004年成立的个体工商户,2019年7月5日因未按要求报送年度报告,被列入个体工商户,进入经营异常名录。

2020年1月1日华南海鲜市场关闭后,流行病学家对市场内的水产品商户进行采样检测,高度怀疑此次疫情与野生动物贸易有关。

1月26日,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毒病预防控制所宣布,在华南海鲜市场的585份环境样本中,检测出33份含有冠状病毒核酸,并从阳性环境标本中成功分离出病毒,提示病毒来源于华南海鲜市场销售的野生动物。

国家林业和草原局2018年发布的数据显示,湖北目前从事野生动物驯养繁殖的公司有500家,涉及60余种,年产值达3亿元。

在武汉,卖野味的餐厅随处可见,比如香港路上的“鲜云野合”就有蛇宴,招牌菜有美极黑蛇、美极眼镜王蛇、盐焗眼镜王蛇,还有红烧大雁、刺猬鹧鸪汤等菜肴。

“让候鸟飞”公益组织志愿者岳华去年曾短暂到访过武汉,在天兴洲沙滩、武汉大学老牌坊、市中心附近的洞庭路等地,都看到卖野味的餐馆。“卖野味反映出,吃野味的现象相当普遍,监管也比较松懈。”岳华对《中国新闻周刊》强调。

游戏的教训

最早的11个SARS病例中,大部分都有野生动物接触史,顺着这个线索,科学家很快在野生动物市场的果子狸体内分离检测出一种与SARS病毒一模一样的病毒。

果子狸因此被认为是SARS病毒的“罪魁祸首”。2004年初,广东下令扑杀野生动物市场果子狸,禁止野生动物贸易,关闭野生动物市场。

中科院武汉病毒研究所石正丽认为,果子狸只是SARS的中间宿主,“对于一个新的动物源病毒,我们必须找到它的来源,也就是学术界称之为自然宿主。”石正丽团队对这种病毒进行了13年的追踪,最终在云南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携带同样冠状病毒的蝙蝠。

蝙蝠是唯一能够飞行的哺乳动物,其进化历史长达5000万年。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蝙蝠获得了极快的新陈代谢和DNA修复能力,这让它们拥有了强大的免疫系统,也让它们能够携带许多病毒。因此,蝙蝠成为许多病毒的天然宿主。

在过去的50年里,蝙蝠一直是尼帕病毒、亨德拉病毒、埃博拉病毒、马尔堡病毒、非典病毒和中东呼吸综合征病毒等致命病毒的天然宿主。

新冠病毒也是如此,1月21日《科学中国》发表文章称,“由于在各类蝙蝠中都发现了武汉冠状病毒的进化邻居和外群,因此推测该病毒的自然宿主也可能是蝙蝠”。

新冠病毒是如何从蝙蝠传播给人的?北京大学医学院病原生物学系教授彭一红介绍,新冠病毒通常是从蝙蝠等野生动物传播给哺乳动物,再从哺乳动物传播给人:“携带病原的动物分泌物,可以通过呼吸道黏膜进入人体。比如,如果你的手上沾染了病原,你摸了鼻子或者揉了眼睛,病毒就能在黏膜细胞上大量繁殖,进入人体。”

不过,蝙蝠经常被当作食物食用。蝙蝠汤在印尼颇受欢迎。为了去除尿味,蝙蝠需要浸泡在醋、辣椒和大蒜制成的特制酱汁中,然后才能放入锅中。马来狐蝠因被食用而濒临灭绝。

蝙蝠在中国传统医药中早已被广泛使用。据说,蝙蝠可以改善视力、治疗咳嗽和疟疾。此外,也有报道称人们吃过蝙蝠。

野生动物是病原体的天然宿主,历史上许多重大疫情都来自野生动物。中国医学科学院实验动物研究所所长秦川曾在《动物与新发传染病》一文中提到,2001年以来,世界卫生组织确认的1100多起有全球影响的传染病事件中,70%以上是人畜共患传染病。

文章提到,除蝙蝠外,啮齿动物、鸟类、蛇类、青蛙、贝类等都是新发传染病的常见宿主。

“食用野生动物是人类从未吸取的历史教训。”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高希说。他提到,1988年上海居民食用蛏子引发甲肝疫情,感染人数超过30万。就在去年,蒙古一对夫妇因食用未煮熟的土拨鼠内脏死亡,北京两名游客也疑似接触土拨鼠后感染肺鼠疫。

2003年非典疫情期间,广东曾扑杀数万只果子狸和獾,但当地野味市场只是短暂平静。

当年5月,非典疫情宣告结束。8月,国家林业局公布了54种已成熟驯养繁殖技术可供商业利用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单,果子狸名列其中。

广东省林业局随后向媒体透露,这54种陆生野生动物均已获得广东繁殖和商业利用许可,广东省林业厅已开始受理野生动物商业利用申请。

北边轻,南边重

非典之后,食用野生动物之风迅速复苏,据悉,2004年,全国有野生动物养殖场1.6万余家,年产值达200亿元。

有学者研究发现,2013年7月至2019年12月,全国人们最热衷的五种野味分别为蝙蝠、果子狸、竹鼠、穿山甲和麂,对其热度最高的十个省份依次为广东、江苏、山东、浙江、北京、河南、河北、四川、上海和福建。

而位居榜首的广东,历来被认为是爱吃野味的地区。竹鼠、黄麻雀、水蛇,这些在其他地区很少见到的食材,却频繁出现在广东人的餐桌上。“广东人爱吃蛇,他们说什么蛇都可以下饭吃,蛇和猫一起吃,就叫龙虎菜,蛇和鸡一起吃,就叫龙凤菜。”

“它们把爪哇麻雀吃得几乎灭绝。”志愿者田江明介绍,广东民众认为爪哇麻雀是“天上来的人参”,有补肾壮阳的功效。爪哇麻雀数量一度与麻雀不相上下,冬季迁徙时会经过广西、广东、福建、香港等地。捕鸟者在途中设下陷阱捕捉,然后卖到广东。2000年至2013年,媒体报道的爪哇麻雀被捕杀的案件有28起。广州、韶关两地查获的被捕杀爪哇麻雀数量就达10万多只。

据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统计,自2004年至2017年的13年间,爪哇麻雀的濒危等级已四次上调,由“近危”“易危”“濒危”再到“极度濒危”。该机构表示:“在中国,非法诱捕爪哇麻雀作为食物是一种重大威胁。”

不同地方的人对野味的喜好也不同。在广东,除了广受欢迎的竹鼠、麻雀等,当地人还认为穿山甲有“催乳”的功效。去年12月,田江明到江西赣州调查时,看到不少当地村民在家中晒干“野鸟干”。据村民介绍,“野鸟做汤营养丰富,适合给刚出生的婴儿喝。”此外,他还发现江西、福建等地流行“鹰酒”,“能治头疼。”

相比之下,北方的野味一般都来自当地。“东北餐桌上常见的是熊掌、狍子、野猪,内蒙古人喜欢抓候鸟吃,有一次我发现,当地一种候鸟家族28只,就只剩下一只。”刘一丹说。

多位接受采访的志愿者认为,全国野生动物地图呈现出“北轻南重”的特点,并形成了由北向南的跨区域野生动物交易路线。

中国国家人与生物圈委员会委员周海翔对《中国新闻周刊》说:“从地理上看,内蒙古、宁夏、青海、黑龙江等地的野生动植物消耗量不大,但偷猎现象十分严重。”野生动植物一般要经河南、河北中转,再运往南方。

2019年12月31日,武汉华南海鲜市场西区商铺照常营业,次日市场正式休市整顿。本报记者彭丹妮摄

广东是中国野味的主要产地。田江明说,宁夏的雉鸡、天津、河北的候鸟、安徽的水鸟等,大部分都是运往广东的。鸟类保护志愿者在天津、唐山等地巡查时,发现大面积的野味。在禁止猎鸟的地区,当地农民会用饲料喂养候鸟,养肥后再宰杀。

“浙江衢州地区偷猎的野味,不新鲜的一般运到湘西做成腊肉,新鲜的则运往广东。”田江明说。

广东也是野生动物的集散地,北京草原联盟环保促进中心“野生动物保护”团队发表文章指出,目前中国存在非法野生动物倒卖的利润链条:偷猎者将动物卖给中间商,中间商再转卖给规模更大的购买者,而购买者往往拥有林业部门颁发的野生动物养殖许可证,他们将非法捕获、购买的野生动物洗白成合法产品,再公开运往各类市场。

据刘义丹介绍,这些大买家大多活跃在广东地区,为不法商贩提供从订货到销售的一条龙服务。

《中国新闻周刊》曾尝试联系一位野味贩子,“三十多公斤活肉,安排发往浙江,连夜宰杀”“明天还要宰几十只,发往湖南”……在这名野味贩子看来,贩子们的微信朋友圈里,全是各种野生动物被宰杀的照片。

据悉,该商贩出售的野味种类包括河麂、白额雁、野鸭、豹猫、黄麂、竹鼠、豪猪、野猪、野兔、雉鸡、海狸鼠、土拨鼠、梅花鹿、斑鸠、麻雀、果子狸等,此外,他还可以向动物园供应斑马、河马、长颈鹿等野生动物。

1月20日,受疫情影响,这名摊贩所在的市场停业消毒。他在朋友圈评论:“过年大家都吃菜吗?养殖业又一场浩劫来了!”这名摊贩日前被公安部门抓获。

反偷猎困境

周海翔是中国最早的反盗猎志愿者之一,曾在辽宁蛇岛老铁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协助执法人员护鸟。他说:“平常一天能收100多张捕鸟网,秋天每天能收2000多张捕鸟网,最多的时候能收三四千张。”

但拆网的方法并不奏效。“上午拆掉后,下午他们又把网架起来,我们没能抓到他们,也没办法。”周海翔后来组织摄影同行潜伏在山的另一边,通过拍照取证。执法人员一共抓获了12人。

从此,长焦镜头就成了他收集证据的武器,投毒、设陷阱等各种盗猎行为都被他拍了下来。“虽然我们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但盗猎的量刑都很轻。因为他们会投毒、设陷阱,设陷阱的时候,不会和猎物同时出现。”他无奈地说。

周海翔发现,近5年来,野生动物保护志愿者队伍迅速壮大,涌现出“让候鸟飞”“反盗猎重案大队”“一丹野生动物保护专项队”等硬核志愿者,也有不少是全职做志愿者,依靠众筹维持,比如刘一丹。

刘义丹早年花了大量精力拆穿网络,后来,她听从周海翔的建议,逐渐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卧底调查和取证上。

2017年1月,刘一丹举报天津某农贸市场查获野味近900件,包括595只野鸡、272只野兔、26只野鸭、1只豹猫。事后涉事人员并未被追责。警方解释,问题不在于数量,而在于种类,查获的野生动物均为“三保动物”。

三级保护动物是具有重要生态、科学和社会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在相关法律中被列为“非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

周海翔也曾遭遇过类似的困境。有一次,他团队的几名志愿者乘坐长途客车,发现客车司机不断联系野味商贩运送野生动物。

“被盗猎的野生动物是如何进入野味市场的?长途客车是重要的运输路线之一,如果查司机的通讯记录,肯定能发现一个横跨多个省份的销售网络。”周海翔随后向野味贩子提供了车辆信息。但由于这些动物主要是草原兔,不属于国家重点保护动物,最终没有被接受。

“举报野生动物窝点一般能成功,举报养殖场的成功率只有30%。”刘一丹说。

今年1月,刘一丹等人举报浙江有10名摊贩公然贩卖野味,根据《陆生野生动物保护实施条例》规定,经营、使用非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或者其制品的,必须向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申请办理许可登记,并取得相关野生动物经营利用许可审批文件。

这些商贩均持有《浙江省陆生野生动物经营利用批准证书》,但执法人员在现场调查中发现,他们售卖的野生动物及其制品均无合法来源,也没有检验检疫证明。

理论上,从业者需要取得野生动物繁育许可证、野生动物生产经营许可证、卫生检疫许可证等证件,才可以合法销售野生动物。但事实上,一旦通过偷猎或其他非法途径获得的野生动物入境,持有上述证件的人就可以披上“合法”的外衣,堂而皇之地进入市场。

“他们把《浙江省陆生野生动物管理利用审批证》当成护身符,行为看似合法,实则大规模买卖非法猎捕的野生动物,长期无人发现,更无人查处打击。”田江明确表示。

有分析认为,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应该在保护野生动物方面承担更多责任。该局2019年发布的《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关于推动林草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在“重点任务”部分,有以下几点:其中一项提到:以非重点保护动物为重点,培育一批专项养殖基地和规模养殖户,提高养殖能力,扩大种群规模,增加市场供给。

修改法律刻不容缓

中国现行野生动物保护法于1988年制定,次年施行,之后经过多次修改,2004年、2009年的两次修改都是小幅调整,但2013年发起的这次修改是规模最大、修改最多的一次,最终版本在一个月内就完成了。

2016年野生动物保护法草案的发布,引发了法律界和动物保护界的激烈争议,很多人认为草案依然把野生动物视为经济资源,承认“利用”的合法性,其实是“利用法”而非“保护法”。

中国野生动物摄影师奚志农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中国的“保护”理念,是从1956年广东鼎湖山自然保护区的建立开始的,“但这种‘保护’是建立在‘利用’基础上的,基于这种理念,中国会从任何来源进口野生动物进入市场,这是最可怕的。”他说,“今天我们身边的这个产业,就是以‘利用’为前提的理念没有改变,这也是中国野生动物保护的现实。”

长期关注野生动物权益的非营利组织自然之友受邀出席全国人大举办的一场座谈会,自然之友秘书长张伯驹向《中国新闻周刊》回忆,会上,与会人员分成了支持保护的和支持利用的两大阵营,后者的声音明显占了上风。

当时,自然之友在修订稿公开征求意见期间,就信息公开、公众参与、野生动物利用等问题提出了修改意见。“但遗憾的是,新野生动物保护法对公众意见的回应和吸收极其有限,在信息公开和公众参与方面进展甚微,在争议最大的野生动物利用问题上没有实质性改变。”张伯驹说。

“一方面,它看似对野生动物保护提出了更多要求;另一方面,又在野生动物的开发利用,特别是商业利用上不断前行,而维持这两者之间平衡的,唯有‘合法’与‘合法’之间的平衡,红帆法经济学所所长梁志平曾撰文批评道‘因为这一系列内在矛盾,新野生动物保护法最终或将走向失败的命运’。”

北京大学保护生物学教授吕植认为,人类从未放弃对野生动物的利用,但“利用”的内涵发生了变化:“我们不能再停留在工业时代对野生动物的消耗性、肉体的利用,而应该强调其生态功能、生态效益的利用。”

在具体利用方面,现行《野生动物保护法》主要涉及野外猎捕、人工繁育和商业利用三类行为。野生动植物种(包括地方重点保护动物和三类保护动物)在规定条件下可以猎捕、驯养或交易。此外,对上述名单以外的动物没有明确限制。

周海翔介绍,实践中,很多不能人工繁育的物种也被纳入了许可范围,以白鹭为例,它们需要在林中筑巢产卵,无法在人工养殖场繁育,种子全部来自野外。

2014年,广州林业局在当地一家养殖场发现约1.5万只来自安徽的白鹭,密密麻麻地关在铁笼子里。据周海翔介绍,这些白鹭来自安徽的4家养殖场。鸟蛋在辽宁偷猎。“安徽人每年都会去辽宁,指挥训练有素的猴子爬树偷蛋,然后运回来孵化。”

“法律鼓励大家养殖利用野生动物,但很多野生动物无法养殖,即使可以,成本也太高。比如斑头雁要养殖四五年才会产卵,而且产卵量很少,所以斑头雁的来源往往是从野外偷来的。”刘义丹解释道,由于售卖的野生动物来源难以确定,所以取得证件的商家常常以此为掩护,从事非法野生动物贸易。

“一般来说,驯养繁殖行业的门槛应该很高,我坚决反对‘吃’野生动物”,吕植说,她认为,吃野生动物是一种社会陋习:“我们基本不需要用野生动物来喂养我们的动物,来补充蛋白质和营养。吃野味往往是一种炫耀身份的消费,或者迷信某种功能。”

根据目前的野生动物保护法,卢Zhi进一步提出了“全面的禁令”。

吕齐(Lüzhi)强调,从公共卫生风险的角度来看,“病原体对宿主动物是否受到保护并不挑剔,但正是动物不在钥匙保护名单上,例如蝙蝠,树防,摩托车,刺猬等。

“在上次SARS爆发和修订《野生动植物保护法》之后,我知道对野生动植物资源的商业使用的长期禁令仍然非常困难。但是,我相信,当流行病是愤怒的那一刻,公众舆论的声音会比那样强大。”

许多受访者认为,面对武汉流行病,必须学习课程并促进修订《野生动植物保护法》。

1月23日,由吕齐(Lüzhi)发起的,来自全国大学和研究机构的19名院士和学者共同签署了一项针对全国人民大会的计划,以紧急修改野生动植物保护法,以在野生动物利用法中包括公共卫生和安全。

“法律和管理措施的变化将调节和指导人们的行为。这是底线。真正的变化来自人们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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