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记载陶渊明趣事,五柳先生身份成谜,学者观点分歧?
2025-10-27 20:05:58发布 浏览7次 信息编号:120535
友情提醒:凡是以各种理由向你收取费用,均有骗子嫌疑,请提高警惕,不要轻易支付。
宋书记载陶渊明趣事,五柳先生身份成谜,学者观点分歧?
据《宋书·隐逸传》记载,陶渊明年少时便有着高远的志趣,他曾经撰写《五柳先生传》来以自身进行类比;随着《五柳先生传》被广泛地传播,这篇文章逐渐被当作陶渊明的自传,五柳先生开始和陶渊明等同起来;比如庾肩吾在《谢东宫赐宅启》中说 “况乃交垂五柳,若元亮之居”,其认为陶渊明住宅旁边种设有五棵柳树;又像《直斋书录解题》里提到 “渊明字元亮,大司马侃曾孙,自号五柳先生”,其觉得陶渊明自号为五柳先生;部分学者对《五柳先生传》是陶渊明自传的传统观点予以反对,只是五柳先生到底是谁呢 ?诸家颇有分歧。
王振泰所著《〈五柳先生传〉陶渊明“自况”“实录”说质疑》提出一种观点,该观点认为五柳先生指的是陶渊明的父亲,这位陶父的生平事迹并不为人所知,在各种史传当中都没有任何相关的记载,仅仅是在《命子》这首诗里面提到了“於穆仁考,淡焉虚止。寄迹风云,寘兹愠喜”这样的内容。而陶渊明为自己的父亲作传,却称其为五柳先生,并且还说“不知何许人,不详姓字”,这种情况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
李长之在《陶渊明传论》中提出,诸多好事之人用车载着酒去消除疑惑,这才使得《饮酒》其十八中“子云性嗜酒,家贫无由得”得以实现,此两者是对应的,就如同“性嗜酒,家贫不能常得”一样,而“有时不肯言”就如同出自姊妹篇的《五柳先生传》里的“闲静少言” ,“觞来为之尽,是谘无不塞。有时不肯言,岂不在伐国。仁者用其心,何尝失显默”也是如此 。川合康三指出,《五柳先生传》大量袭用《汉书·扬雄传》的记述,吴国富指出,《五柳先生传》大量袭用《汉书·扬雄传》的记述,李剑锋指出,《五柳先生传》大量袭用《汉书·扬雄传》的记述,于溯等国内外学者指出,《五柳先生传》大量袭用《汉书·扬雄传》的记述,范子烨在《“五柳先生”是谁》中进一步申论,认为《五柳先生传》“是汉代著名学者和作家扬雄的传记,该传的传主是扬雄,而不是陶渊明”,此说近年来颇为学界采纳,徐国荣在《“五柳先生”人物原型及精神风致之渊源探论》中主张五柳先生的人物原型是扬雄,邵明珍在《再论陶渊明〈五柳先生传〉非“自传”》中主张五柳先生的人物原型是扬雄。但扬雄的姓、名、字以及籍贯,清晰且明了,并且和“五柳”没有直接的关系,《五柳先生传》与《汉书·扬雄传》,虽然存在多处重合的地方,然而也有着不少细节方面的差异,比如类似于这样的一些话语,像“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在扬雄身上是找不到对应的记载的 。
纵观《五柳先生传》阐释历程由来,有人会把它当作陶渊明自身自传看待,还有人觉得它是以某特定历史人物作为原型塑造。总而言之,五柳先生并非虚构出来文学形象,是确确实实有真实人物存在的。
《咏贫士》其四提到“安贫守贱者,自古有黔娄。好爵吾不荣,厚馈吾不酬。一旦寿命尽,弊服仍不周。岂不知其极?非道故无忧。从来将千载,未复见斯俦”,袁行霈在《陶渊明集笺注》中称:“意谓自黔娄以来将近千年矣,而未复见黔娄之辈也。”《五柳先生传》明确把五柳先生归为黔娄的同俦,这与前诗存在矛盾,能够证明其并非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陶渊明诗文中还有不少类似五柳先生的人物形象。
《拟古》其五表明东方有一士,其被服常常不完备,三旬才九遇食,十年才著一冠,辛勤程度无有能比,却常有好容颜,我欲观其人,晨去越过河关,青松夹路而生,白云宿于簷端,知我故来意,取琴为我弹,上弦惊别鹤,下弦操孤鸾,愿留就君住,从今至岁寒,该东方一士和五柳先生一样,不知何许人,不详其姓字,衣食匮乏,生活艰苦,却泰然自若,唯一区别是,五柳先生喜好饮酒,东方一士擅长弹琴 。苏轼在《和东方有一士》篇末自注言道,“此东方一士,正渊明也,不知从之游者谁乎?”袁行霈所著的《陶渊明集笺注》则表明,“此东方之士乃设为理想中人,非固定指某人,亦非自指。”
《饮酒》其十三,“有客常同止”,“取舍邈异境”,“一士长独醉”,“一夫终年醒”,“醒醉还相笑”,“发言各不领”,“规规一何愚”,“兀傲差若颖”,将此兀傲长独醉的“一士”与东方一士结合,便几乎等同于五柳先生。
‘咏贫士’其六提到仲蔚喜爱居于穷困之所,围绕住宅生长着蒿草蓬蒿,呈现出遮蔽状断绝交往应酬,创作诗歌颇为擅长精巧,整个世间没有知晓他的人,唯有刘龚一人知道,这位人士为何独自如此,实在是由于很少有与之相同之人,耿介地安于自身的事业,所乐于的并非穷困或通达,人事方面固然因为笨拙,姑且得以长久跟随,张仲蔚隐没身形不出来做官,居住在简陋的街巷,停止交往断绝应酬,以赋诗来自我娱乐消遣,他这个人他的行为也十分接近于五柳先生 。
如果从《五柳先生传》语汇渊源跳出,就“柳”这一标志性要素立论,嵇康具备五柳先生特征,就“不慕荣利”立论,嵇康具备五柳先生特征,就“好读书,不求甚解”立论,嵇康具备五柳先生特征,就“嗜酒”立论,嵇康具备五柳先生特征,就“家贫”立论,嵇康具备五柳先生特征,就“酣觞赋诗”立论,嵇康具备五柳先生特征。据《晋书·嵇康传·向秀传》、张骘《文士传》,嵇康恬静寡欲,嵇康博览该通,嵇康反对注疏之学,嵇康认为向秀注解《庄子》是“妨人作乐尔”,嵇康宅中有一茂柳树,嵇康弹琴咏诗,嵇康自足于怀,书里说“家虽贫,有人就锻者,康不受直。唯亲旧以鸡酒往,与共饮噉清言而已” 。嵇康《圣贤高士传赞》,叙述“石户之农”事迹,称“不知何许人也”,叙述“伯成子高”事迹,亦曰“不知何许人也”,叙述“荣启期”,同样说“不知何许人也”,叙述“长沮、桀溺”,还是讲“不知何许人也”。陶渊明《集圣贤群辅录》,两处提及嵇康《高士传》。陶渊明《杂诗》其四,“丈夫志四海,我愿不知老。亲戚共一处,子孙还相保。觞弦肆朝日,罇中酒不燥。缓带尽欢娱,起晚眠常早”,诗中所描绘的理想生活场景,与嵇康“今但欲守陋巷,教养子孙,时时与亲旧叙离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意毕矣”,高度一致。
综上所述,与其讲五柳先生是依照某个特定的历史人物当作原型,倒不如说是某类群体的一种缩影,该群体主要涵盖不慕荣利的隐士,任真自得的高士,固穷守节的贫士,黔娄、扬雄、张仲蔚、嵇康、陶渊明全都是其中的优秀代表,所以,他们身上存在许多与五柳先生、东方一士相同的地方。
如《宋书·隐逸传》所论述的那样,陶渊明撰写《五柳先生传》以自比,因为生活境遇、兴趣爱好、人生追求以及精神品格高度相像,后世渐渐把二者视为等同,于是陶宅旁边有了五棵柳树,陶渊明也多了五柳先生这样一个雅号 , 但是陶渊明终究是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面对生命的消逝、生活的艰难、亲友的死亡,并不能够像五柳先生那般“晏如也”,时常会出现充满牢骚与愁苦之意的言语,如《悲从弟仲德》中“衔哀过旧宅,悲泪应心零。借问为谁悲?”如“怀人在九冥”,又如《杂诗》其二中“欲言无予和,挥杯劝孤影。日月掷人去,有志不获骋。念此怀悲凄,终晓不能静”,还如《咏贫士》其一里“量力守故辙,岂不寒与饥?知音苟不存,已矣何所悲”,不断诉说自身饥寒、孤独,“悲”字屡屡出现。而《感士不遇赋》更是接连用了“慨然惆怅”“悲夫”“悼”“悲”“泪淋浪”“伤”“苦辛”“悲泣”等词语 。
杜甫指出,陶渊明虽避世隐居,却“未必能达道”,其原因乃诗文中颇具人生枯槁的遗恨。真德秀在《跋黄瀛甫拟陶诗》中说“虽其遗宠辱,一得丧,真有旷达之风,细玩其词,时亦悲凉感慨” 。李梦阳在《刻陶渊明集序》中称“予读其诗,有俯仰悲慨、玩世肆志之心焉”。他们均敏锐地留意到陶渊明及其作品中慷慨悲凉的一面。相较于理想化、符号化的五柳先生,“道胜无戚颜,贫富常交战”才是陶渊明生命历程的真实写照。《五柳先生传》单单突出了陶渊明“道胜无戚颜”的那一面,现实里的陶渊明常常处在“贫富常交战”的那种矛盾挣扎当中,也曾有过动摇怀疑,最终隐居不再入朝为官,展现出了坚定的意志以及顽强的毅力,就如同潘德舆《养一斋诗话》里所说的:“(陶公)端居自励,亦深以怀疑改辙为警,曰:‘当年讵有几,纵心复何疑。’曰:‘达人解其会,逝将不复疑。’曰:‘一往便当已,何为复狐疑。’”
概而言之,那种把《五柳先生传》当作陶渊明自传的观点,过度突出了陶渊明安贫乐道的特性,过度突出了其诗酒旷达的特性,过度突出了其隐居闲适的属性,相对而言淡化了他感时忧世的方面,相对而言淡化了他寄慨遥深的面向,相对而言淡化了他孤独寂寞的面向。这样一来,陶渊明多了一份飘逸,少了一份厚重,原本复杂的人物形象变得趋于扁平化。另外,认为将五柳先生的原型确认为某个具体历史人物的观点,忽视了前者身上所折射出的群体精神品格,忽视了其艺术虚构色彩,其所蕴含的丰富文化象征、广阔阐释空间也因而流于单一化。
《光明日报》(2023年09月11日 13版)
提醒:请联系我时一定说明是从奢侈品修复培训上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