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排日游行背后：日系车倾销与本土汽车品牌发展困境

印尼排日游行背后：日系车倾销与本土汽车品牌发展困境

1974年，日本首相访问印尼时，印尼爆发大规模反日游行。

愤怒的民众烧毁日本企业大楼、砸毁日本汽车，造成11人死亡、137人受伤。可以说是打了日本一巴掌。

原因也很简单。日本车在印尼汽车市场的倾销之势引起了人们的不满。

客观地讲，日系车确实用了十年时间才将欧美车企挤出印尼，然后以近95%的份额称霸汽车市场数十年。

即使到了2021年，印尼汽车销量前七名都是日本汽车品牌。

但这显然是一笔公平交易，一方愿意出售，另一方愿意购买。为何会引起当地人的疯狂反对？

而且，作为世界第四人口大国，印尼还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拥有如此巨大的优势，为何始终无法发展出自己的汽车品牌？

这要从60年前说起。

01.印尼民族品牌的失败

20世纪60年代，日本汽车凭借“三轴车”逐渐统治印尼市场。

这三大支柱分别是：高性价比、可分期付款的金融服务、优质的售后服务。

对于成熟的日本车企来说，这些都是资金实力雄厚的天然优势。相比之下，印尼本土制造业还处于起步阶段，根本不是竞争对手。

因此，击败欧美车企之后，日系车就只剩下蛋糕了。

但当时所有的日本车都是在日本生产零部件，在日本组装，最后整车运到印尼出售。

这意味着庞大的汽车产业本可以带动制造业，解决就业机会问题，但印尼却未能分得一杯羹。相反，它所有辛苦赚来的财富都流向了日本。

当时不少印尼人认为，日本汽车的行为与荷兰殖民时期的倾销行为无异。轰轰烈烈的抗日运动才开始。

1993年，印尼政府还颁布了一系列贸易保护政策：

整车进口限制；

印尼国内车企只允许进口本地无法生产的汽车零部件，并要求逐步降低进口零部件在国产汽车中的比例；

为符合国产化比例要求的企业提供10年期贷款；

但这显然影响了欧洲、美国和日本的自由贸易计划，并被起诉到世贸组织，声称其贸易保护政策构成补贴。

最终，印尼政府于1997年败诉。

1999年6月，印尼再次开放贸易，国内汽车市场迅速被占领，印尼汽车国产化计划彻底流产。

但这次失败也让印尼政府积累了一些宝贵的经验。毕竟，总有一条出路。

02. 印度尼西亚的过去：上帝赐予你食物

自东汉以来，中国大陆就有爪哇岛的记载。当时也有夜雕、禾菱等梵名称呼。

明代郑和下西洋时多次到访这个富饶的岛屿，爪哇岛如今是印度尼西亚群岛的主体。

因为遍布全岛的112座火山，造就了爪哇岛独特的热带森林环境，给了这个原本不适合耕种的热带岛屿丰富的土壤资源。

那里的祖先甚至开发了梯田和三层集水系统。如果没有外界的干预，他们可能会过上几千年的平凡生活。

但怀壁的罪过在于，独特的地理位置吸引了荷兰殖民者，迫使当地人改种辣椒、香料等经济作物，这实际上导致了富饶土地的饥荒。

后来日本侵略者虽然改种水稻，但也是为了供应军需。

印尼人一直为这片肥沃却令人垂涎的土地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幸运的是，这个独立后的国家重视粮食并推出了移民计划。

利用更先进的农业技术，印度尼西亚继续将人口迁移到苏门答腊岛、加里曼丹岛和苏拉威西岛。

我们要夺取人口和粮食，实现全国都成为大粮仓的梦想。

轰轰烈烈的“超级稻工程”在此背景下拉开帷幕。

印度尼西亚正试图将加里曼丹岛上100公顷的沼泽森林变成稻田。还花费巨资开凿了4000公里的运河。它想要复制巴厘岛的梯田农耕文明，甚至一边砍伐树木一边赚钱。

但急于求成的政府逐渐默许了森林焚烧，导致整个沼泽森林被毁。以至于隔壁的新加坡世界花园不得不时不时地来抗议。

最终在2015年，印尼政府叫停了超级稻项目，通过培育更好的农作物种子提高产量来解决人民的温饱问题。

但在2亿多人的吃饭问题基本解决后，工业和经济发展仍然是最大的问题。

此时此刻，印尼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其丰富的矿产资源。

03. 印度尼西亚的崛起实验：镍和不锈钢

印尼作为环太平洋地震地震带上的国家，拥有17000多个岛屿，矿产资源丰富且全面。

无论是非金属矿石中的石油、天然气、煤炭、钻石、沥青、磷酸盐，还是金属矿石中的锡、铝土矿、铁砂、铜、镍、金、银、锰砂、铬、铀等，都可以说这就是一切一切。

印尼的镍矿、锡矿、煤炭、铜矿、铝土矿、金矿产量均位居世界前列。

这一次，印尼确实抓住了几个机会。

2009年，印尼总统尤多约诺颁布了新的矿业法案，宣布印尼五年内不允许出口原矿，只允许出口加工矿。

矿业公司必须在当地建设加工和冶炼厂，以保留采矿资格。

原因很简单。

我养羊卖羊毛赚了10块钱，但如果我把羊毛织成毛衣，不仅可以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还可以额外赚一笔！

当时印尼的国产汽车也有同样的想法，但他们迈出了太大的一步，想要跨越整个工业体系。最终因为涉及欧洲、美国等国家的关键利益而被迫叫停。

经过双方斡旋，印尼做出了一些让步。不管矿石是谁开采的，只要是经过精加工的矿石，都可以出口。虽然大家都明白野心，但也不应该闹翻。

没想到，这回轮到当地政府反对了。

因为当时很多地方政府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挖矿：“这不是断了我的粮食供应吗？！”

于是苏西洛政府只能做出让步，降低“加工”级别要求。只要企业能够证明自己“准备好”自行冶炼，就可以继续出口半成品。

但当时镍并没有被包括在内，因为它的产量不高，而且都是中小企业开采的。

毕竟2014年，新能源汽车生死未卜，谁也不知道镍矿的未来会如此光明。

但正是这种“疏忽”，让印尼有了依靠镍获得自尊的机会。

当时镍产量锐减，我国不锈钢价格也暴跌，因为我国不锈钢70%是奥氏体不锈钢，镍含量在8%~25%之间，每吨成本占61%钢是镍的。

就中国进口镍资源而言，除了菲律宾可以提供一些劣质镍矿外，最主要的就是印度尼西亚。

于是，大批中国企业前往印尼投资建厂。

恒顺电气、德隆镍业以及最近名声大噪的青山集团也于2009年进入印尼。

中印尼综合产业园青山园区港（图片来源：新华网）

镍矿石出口禁令也取得了显著成效。

2014年至2017年三年间，印尼镍生铁产量从5000吨增至2.41万吨。可以说是从无到有的成长。

甚至在2015年，青山新园区正式投产，结束了印尼不生产不锈钢的历史。

虽然当时建的工厂几乎都是外资企业。毕竟当地企业没有钱，也没有技术，所以想要出头还是很困难，但至少给了印尼政府希望。

因此，2017年，印尼再次解除镍矿出口禁令，让当地企业通过买矿赚钱，赚到了第一桶金。

距离这个机会还只有3年的时间。

2020年1月1日，印尼再次宣布停止镍出口。

尤其是基于新能源汽车产业链的崛起，印尼看到了镍矿反击成功的机会。

他们甚至想将同样的上升机会复制到新能源汽车产业链上。

那么这一次，印尼的造车梦能否成功呢？

04. 印尼：新汽车梦想

2021年3月，印尼推出“新投资清单”，将汽车列入“优先发展产业”清单，可享受企业所得税减免、进口关税优惠等税收优惠。

今年年初，直接公布了补贴方案。在印尼购买电动摩托车将获得700万印尼盾（约合人民币3400元）的补贴，电动车购买增值税将从10%降至1%。

印尼预计到2024年将拨出7万亿卢比（约合4.67亿美元）的国家资金来补贴电动摩托车的销售。

找到了吗？印度尼西亚的战略似乎已经改变。

从依靠资源、抵制外资建厂，到允许合作、实现共赢。

这无疑是一种成长。

但更重要的是，应该是因为印尼官方认识到，汽车制造是一个技术密集型行业，远比矿产资源开采复杂，不能通过政策强行扼杀。

因此，印尼只能利用好其2.7亿人口的巨大市场，通过合作获得更大利益。

而当他们开门迎客的时候，也需要找准目标，至少不要重蹈当年日系车险些倾销的事件，而他们的面前还有既有实力又有产业优势的合作伙伴。

最先采取行动的是上汽五菱。

五菱mini（右驾版）是首款进入印尼的中国新能源汽车。

2017年，五菱印尼工厂竣工。在提供1万多个就业岗位的同时，也吸引了宝钢等零部件企业来厂办厂。

2019年，五菱借鉴日系车在印尼市场的成功经验，也开始在“五菱印尼金融”下提供贷款服务。

Air ev甚至占据了78%的市场份额，2022年销量为8,053辆。

五菱也在2021年印尼新能源汽车协会成立时成为重要成员，将参与印尼新能源汽车相关政策、技术标准、生态建设规划的制定。

位于雅加达的五菱品牌中心也是五菱首个海外品牌中心。

显然，五菱此次能够成功扎根印尼新能源汽车业务。

同样涌入印尼市场的还有哪吒汽车和比亚迪的客车出口业务。比亚迪甚至还获得了印尼最大出租车运营商蓝鸟的订单，其80%的汽车将采购比亚迪品牌。

当然，中国企业并不是印尼的唯一选择。

特斯拉也收到了来自印尼的橄榄枝，而经过多年的摸索，印尼政府显然已经有了更加成熟、能够实现双赢的合资计划。

不过，2022年RCEP生效后，成员国之间90%的货物将实现零关税。中国新能源汽车品牌显然拥有更多先天优势。

印尼新能源汽车崛起的梦想必须有中国汽车的一席之地。

05.印尼欲成为新能源产业沃土：任重而道远

说完印尼政府的美好愿景，我们又要回到现实了。

作为一个拥有2.7亿人口的大国，印尼实际上汽车保有量只有2150万辆，汽车保有量不足10%。

除了经济因素外，还有地理环境的重要限制。

作为一个群岛国家，境内有6000多个有人居住的岛屿。加之热带气候，降水和地震屡见不鲜。

显然，汽车，尤其是电动汽车，并不是当地人的首选。

他们更喜欢的是电动摩托车。

雅迪小牛，你现在知道去哪里充电吗？

除了地形和天气之外，印尼当地的电力系统也并不发达。

2021年，印尼充电桩数量仅有267个。到2022年底，印尼的充电设施只增加了一倍——只有可怜的238个充电站和570个桩。

甚至能源矿产部新能源局人士表示，如果2030年印尼拥有220万辆电动汽车和1300万辆电动摩托车，至少需要3.2万个桩才能满足民众的充电需求。

这也将成为制约印尼电动汽车发展的第二大障碍。

一个新品牌想要在印尼立足，除了产品质量和高性价比外，还必须在充电桩铺设、售后服务、道路援助等方面有所突破。

在印尼建设充电桩需要充电许可证。印尼供电牌照IUPTL主要分为两种：综合供电牌照和售电牌照。

前者包括发电和输电的综合许可证，您可以简单地近似为电网本身。

另外一个售电许可证是售电许可证明，但可以说，外资企业想要获得省长的推荐信并不容易。

也就是说，在印尼目前的充电桩政策中，外国企业想要大规模建设充电桩，除了成本问题外，还有一些门槛需要通过，民间资本恐怕不需要考虑。

可见印尼新能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写在最后

“注册木星并拯救我们的星球。”

相信看过电影《流浪地球》的人都会对这句话很熟悉，而电影中最后点燃的火柴就是苏拉威西3号舵机。

这也吸引了很多人对这座神奇岛屿的关注。

那里的人们为死去的亲人制作木乃伊并将其存放在家里。他们每天提供食物，并在假期邀请他们出去吃饭。

这里有世界上最美丽的淡水观赏虾，还有对新能源汽车产业至关重要的矿物质镍。

苏拉威西虾

众所周知，印尼占据全球镍储量的30%，其中高品位镍（腐泥土）矿石约30亿湿吨，其中苏拉威西岛有29.9亿湿吨。

因此，印尼已投产火法镍生产线210条，其中苏拉威西有133条，占火法镍产能的63%以上。

但这些资源在给当地人民带来财富的同时，也带来了河水浑浊、渔业崩溃、生态环境几近破坏。

那么对于印尼来说，新能源到底是带来希望的救世主，还是破坏平衡的刽子手？

这个答案可能要等到10年、30年甚至100年后才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