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与橡树比赛 用心灵的眼睛和耳朵注视并倾听自然——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

芦苇与橡树比赛 用心灵的眼睛和耳朵注视并倾听自然——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

与花对话

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

（北京市东城区府学胡同36号）

新华书店经销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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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 32 页 8 印张 230,000 字

第一版，2005 年 8 月 第一印刷，2005 年 8 月

价格：19.80元

前言

用你的眼睛和耳朵去观察和聆听......

快乐的

这些有关自然的文章我已读过不止一遍。

每次读来，我的心就激动不已，湿润着，起伏着，叹息着，甚至飞翔着，向着大海，向着高山，向着天地，向着阳光所及的一切……

时空渐渐静止，世界渐渐静止，诗人在讲述故事，自然本身也在讲述故事。

“我比太阳起得早，到花园里看日出。”

这是卢梭的态度。一个热爱大自然的人应该有的态度。面对如此虔诚的心灵，大自然“展现出一幅永远新鲜的华丽画卷”。这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奇迹：“我的思想迷失在广阔的世界中。我停止思考，我停止冥想，我停止哲学推理。我愉快地感受到宇宙的重量压在我的肩上。”

多么甜蜜的狂喜，来自诗意的自然。卢梭经历过，夏多布里昂也经历过。在人与自然相遇的瞬间，灵感喷涌而出。夏多布里昂让我们相信，自然中处处充满诗意：

日落后一小时，月亮出现在对面的天空。夜空女王从东方吹来的芬芳微风，就像她初到森林的清新气息。那颗孤独的星星缓缓升起：有时她继续平静地奔跑在蓝色的天空中，有时她停在似乎覆盖着山顶的白雪的云朵上。云朵揭开或披上面纱，散开成白色的烟雾，散开成轻盈的泡沫，或在天空中形成长长的、耀眼的海滩，它们看起来如此轻盈，如此柔软，如此富有弹性，似乎触手可及。

大自然的美只对敏感细腻的人开放。换句话说，你自己必须富有诗意，才能呼应大自然的诗意，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感受到惊喜、喜悦和慰藉。加缪准确地描述了这种情况：“大海、荒野、寂静、土地的芬芳，我充满了生命的芬芳，我咬了一口世界的金色果实，心潮澎湃，我感觉到它甜美而浓稠的汁液顺着我的嘴唇流淌。不，我什么都不是，世界什么都不是。重要的只是让我们彼此相爱的和谐与沉默。”和谐与沉默让人与自然相互印证存在的美。和谐与沉默是关于彼此的注视，内在的，外在的。

然而，诗意只是大自然的一个方面，它还有无数其他的方面，有些甚至令人恐惧、困惑、痛苦。米什莱向我们展现了在遥远的非洲迷路的不幸的人们：“这是多么令人焦虑和痛苦啊，日落之后，成群的豺狼，充当着狮子的可怕前哨，开始四处游荡，远远地陪伴着它，或者用鼻子在它前面嗅来嗅去，或者跟在它后面，像搬运尸体的仆人！”其实，夜晚的恐怖算不了什么。地震、海啸、干旱、洪水、飓风、暴雨等等，大自然的本性就是如此变幻莫测！因此，人类对大自然的感情往往是复杂的：有赞美，有敬畏，也有诅咒。而这恰恰使大自然更加生动、立体和神秘。

伟大的歌德对自然有着深刻的洞察力。他几乎对自然说了一切：

大自然！她包围着我们，拥抱着我们——我们无法超越她的范围，也无法深入了解她的秘密。她不问也不告诉我们，就把我们拉进她的漩涡，带着我们到处游荡，直到我们累了，逃离她的怀抱。

她永远在创造新的形式；现在存在的事物以前从未存在过；已经出现的事物永远不会再受到束缚；一切都是新的，但又永远是一样的。

我们活在她的怀抱里。对她来说，我们永远是陌生人。她一直在和我们说话。但她从不向我们透露她的秘密。我们一直在影响她，但我们无法对她有丝毫的控制。

她身上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创造个体而设计的，但她却对他们毫不关心。她总是在建设，总是在破坏，她的工作室从来都无法进入。

说得差不多，不等于说得完全。事实上，自然界永远不可能说得完全、说得充分。一个永恒的话题，一个古老而又新鲜的主题，一代又一代的作家孜孜不倦地讨论着。

本书收录的66篇散文，是一些具有代表性的作家文字的结晶，如果说一位作家为我们展现了大自然的一个侧面，那么数十位作家的汇集，则让我们看到了大自然极其丰富的形态、温度和色彩，而且，他们那些源于大自然的优美文字，足以让我们陶醉其中。

我们只需要用心灵的眼睛和耳朵去观察和聆听......

2005 年 5 月 30 日

北京劲松

目录

前言：用心灵的眼睛和耳朵去观察、去聆听……

风吹过四季

春天来到海堤………………………………台湾。风暴

我所期盼的夏天......La Beck

撒哈拉的夏天……O.

夏天-苏塞克斯…………………………爱托马斯

七月的草地………………………………理查德·杰弗里斯

九月夜景………………………………F.莫里亚克

初秋四景………………………………川端康

黄光……………………KG巴乌斯托夫斯基

秋日思绪………………………………………………唐·霍尔

十月………………………………保罗·克洛岱尔

十一月………………………………保罗·克洛岱尔

森林和草原……………………是屠格涅夫

四季人生…… ...

美国之夜………………夏多布里昂之花

阳光之夜…… 著

冬之美……………………………………乔桑

雪夜………………………………莫泊桑

热带忧郁：日落......克劳德·列维-斯特劳斯

诗意栖居

伦敦人的假期……威廉·H·怀特

生活在大自然的怀抱中……让·雅克·卢梭

月光奏鸣曲……………………………………马克·普鲁斯特

诗意的黎明………………盖西·科莱特

蒂帕萨的婚礼……………………………………阿尔伯特·加缪

巴西雨林……………………………………I. 朱拉

草莓………………………………Jacob

山…………………………………………威廉·福克纳

再次来到湖边………………………………..EB White

窗外……………………………………O.通过

温泉通讯…………………………川端康成

树与诗……………………………………谷川俊太郎

泰戈尔

与花聊天………………………………艾·巴格特

游走于山川间

松林过夜……………………罗纳德·卢·史蒂文森

远处的青山…………………………约翰·高尔斯华绥

山的魅力与危险……作者：

马塔莱亚……………………………………保罗·高更

大海的美丽…… ...

水…………………………………………F. Ponge

山、凝视......勒克莱齐奥

森林里的一条小溪…………

海边幻想曲……………………………………沃尔特·惠特曼

森林风暴……………………………………约翰·缪尔

克拉克河谷怀旧…………………………O.海明威

最后一座山………………………………F.拉塞尔

大川之水………………………………芥川龙之介

山之恋………………………………………………………… 李松 和平

聆听自然

观风………………………………罗德·阿斯克姆

开阔的天空……………………………………约翰·拉斯金

木鸟……………………………………威廉·亨利·哈德森

我再次听见莺鸣……………………威廉·亨利·赫德森

鸟鸣声………………………………DH

我崇尚自然……A. de

一棵树……Jules

沙漠…………………………………………安·纪德

自然……………………………………冯·歌德

早晨…… ...

静…………………………………………IA布宁

松树…………………………………………弗拉基米尔·沙拉莫夫

这种感觉可以化作记忆……捷克米沃什

孤独的树………………………………E.比林

云杉和松树………………………………Pe. Kocic

雪………………………………………………F.莫瓦特

自然与生命………………………………德富芦花

自然与人……………………………………汤川英树

大开眼界的风景……………………………………魁夷东山

地球的忠诚…… ...

风吹过四季

它不能飞翔：爱情已经折断了它的翅膀。

父亲整夜守护在鸟巢狭窄的入口处，既不睡觉，也不觉得疲倦。这非常辛苦，他用脆弱的喙和摇晃的头来抵御危险。

春天来到海堤

台湾风暴

西奥多·施托姆（1817—1888），德国小说家、诗人，代表作品有《茵梦湖》、《白马骑士》等。

我们的海岸边曾经有大片橡树林，茂密到一只小松鼠可以在数英里之外从一个树枝跳到另一个树枝而不接触地面。据说，当婚礼队伍穿过森林时，新娘必须摘下她的凤凰冠，可见树枝垂得有多低。仲夏时节，这片高大的树木大教堂整天提供阴凉。野猪和猞猁也在森林里漫步。在高处，在鹰的视线范围内，一片阳光在树梢上涌动。

但这些森林早已被砍伐殆尽，只有偶尔有人从黑泥中或浅滩的淤泥中挖出几根石化的树根，会让我们想起树梢与西北方向的风暴激烈搏斗，发出惊心动魄的声响。而今天我们站在海堤上，望着一片没有树木的平原，仿佛望着永恒。哈利希岛的女居民第一次从她的岛屿来到这里时，曾如此正确地说过：“我的天，这个世界好大；它和荷兰相连！”

海堤上的微风多么清爽啊！我的家乡是我的灵魂所在；还有什么地方能让我像在这里一样充分享受周日的早晨呢！

下方，新开发的沼泽地，第一场温暖的春雨已将一望无际的草地染成绿色；零星的牛群正在吃草，连接“沼泽”的沟渠在清晨的阳光下像银色的丝带一样闪闪发光。咆哮声和撞击声在广阔的荒野深处飘荡，此起彼伏，彼此呼唤，妙趣横生。而牛的有翅膀的朋友——八哥，真是好动啊！吵闹的鸟群从低地飞起，在我面前飞来飞去，然后密密麻麻地落在堤坝顶上。一会儿，它们敏捷地啄食，顺着堤坝的斜坡走下去，漫步向大海。

然而，沿着下面这条从城市流向大海的河流，新铺的草网闪闪发光，令人着迷，它们是为了抵御潮水的侵蚀而铺设的——河水优雅地流过这块干净的地毯——这是清晨，青春的梦幻感觉再次征服了我，仿佛这一天会给我带来无法言喻的魅力；每个人都有在心中迎接幸福幽灵的时刻。

李青 译

得不到的夏天

拉塞尔·贝克 拉塞尔·贝克（1925-），美国记者、散文家，主要作品有《万事皆备》、《一个美国人在华盛顿》、《恐怖不存在》等。

很久以前，我住在弗吉尼亚州北部的一个村庄里，村庄位于一个十字路口。那是一个晴朗而愉快的夏天，那里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我也没有感到任何焦虑。

七栋平淡无奇的房子组成了这个村庄。一条土路蜿蜒而下。山脚下有一家私酒贩子店，至今仍为村里的男人们供应威士忌。另一条土路通向小溪。我和表弟康沃尔会坐在溪边用蚯蚓钓鱼。有一天，我们杀死了一条在附近岩石上晒太阳的铜头蛇。这样的事情非常罕见。

夏日的暑气温和宜人，湿润醇厚的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令人忍不住细细品味的芳香。清晨，紫藤花香四溢；午后，攀爬在石墙上的野玫瑰盛开；傍晚，金银花的香味融入漆黑的暮色中，香气扑鼻而来。

即使按照当时的标准，那也是一个落后的地方。没有电。泥路上什么也没有。家里没有自来水。夏天的日常工作反映了这些短缺。没有电灯，人们很早就睡觉了；第二天起床时，露珠还挂在草地上。清晨，妇女们叽叽喳喳地擦着前一晚用过的煤油灯，直到它们闪闪发光。孩子们被派出去取甘甜的泉水。

这让我们有机会每天观察小龙虾的数量是否增加了。后来，走在通往户外厕所的路上，你有机会梦到西尔斯和罗巴克目录中的各种梦，大多是关于猎枪或自行车的。

没有电，俘获年轻人心的收音机就毫无用处了。不过，有一两个家庭确实有收音机。他们使用邮购的电池，大小与今天的汽车电池差不多。然而，它们不是给孩子们随便玩的，尽管有时你可能会被邀请去听“阿莫斯和安迪”。

现在回想起那个场景，我只记得听到家具里传出的声音很奇怪。很久以后，有人告诉我，任何听过《阿莫斯和安迪》的人都是种族主义者。幸运的是，我没怎么听……

夏天，屋里没什么乐趣。所有的乐趣都发生在外面。蜂鸟藏在花丛中，它们飞舞着小小的翅膀，飞得飞快，乍一看，好像它们根本没有翅膀。

炎热的午后，妇女们拉下窗帘，在地上铺上毯子，乘凉小憩。野外，牛群躲在茂密的树下，挤在烈日的阴影下。午后无比安静，但到处都有声音。蜜蜂在苜蓿地里嗡嗡叫；远处的田野里，隐约传来老式蒸汽扬谷机的声响；鸟儿在铁屋檐下飞来飞去，发出沙沙的声响。

山上的土路上，尘土飞扬，预示着有事要发生。一辆车朝这边开过来，有人喊道：“车来了。”人们纷纷走出家门，看着飞扬的尘土，猜测车里是谁。

然后——这是一天中最精彩的时刻——汽车缓缓驶过。

“是谁？”

“我没看清楚。”

“就像帕吉·佩恩特一样。”

“这不可能是巴基斯坦人。这不是他的车。”

然后寂静又像尘埃一样轻轻地落了下来。你漫步经过鸡舍，那里有一只母鸡正在下蛋。田野里有更有趣、更令人兴奋的东西。公牛在田野里。你可以去那里测试你的勇气：你能离公牛多近，然后跑回栅栏。

男人们在夕阳西下时蹒跚着回家，浑身冒着热气，精疲力竭。他们坐在铁皮浴缸里，用木桶装的泉水洗澡。我知道他们的一些秘密，比如是谁把威士忌藏在椴木桶后面的梅森罐里，为什么有人找借口离开厨房偷偷溜进院子，他在院子里放声大笑——他做了多少好事。

我也知道女人对此的感受，尽管我不知道她们怎么想。即便如此，我也知道夏夜的微风被毁了。

太阳下​​山，人们坐在屋外。黄昏越来越暗。萤火虫一飞出来就被抓起来装进瓶子里。浓浓的黄昏融入了茫茫的夜色中。一只蝙蝠飞过土路。那时，我并不怕蝙蝠，而是怕鬼。鬼让睡觉时间，即使是在煤油灯快要熄灭的房间里，也变得如此可怕。

我更怕蟾蜍，尤其是那些在门阶下的蟾蜍。只要碰一下它们，我就会起鸡皮疙瘩。每个人都这么告诉我。一天晚上，我被允许在外面呆到很晚，直到天空布满星星。村里有一位老妇人快要死了。据说让孩子们在外面呆到很晚是吉兆。我们四个人坐在黑暗中。一颗流星划过天空，有人说：“许个愿吧。”

我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也不知道我该许下怎样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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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成立于1893年。每年出版综合性的商品目录。

②20世纪30年代初在美国流行的一部广播连续剧，反映黑人的生活，剧中黑人主人公由白人戈斯登和科雷尔扮演。

③带螺旋盖的食品玻璃瓶。

松峰 译

撒哈拉夏季

O·弗罗芒坦

尤金·弗罗芒坦（1820—1876），法国画家、小说家、散文家，代表作有《多米尼克》、《撒哈拉的夏天》、《萨赫勒的一年》等。

天气非常好。气温急剧上升，但这不但没有让我沮丧，反而让我精神振奋。一个星期以来，天空一直晴朗无云。天空蔚蓝，炎热干燥，表明干旱已持续很久。东风几乎和空气一样热，早晚不时吹来，但总是很弱，似乎只是让棕榈叶像印度布扇一样轻轻摇曳。每个人都早已换上轻便的衣服和宽边帽；每个人都想住在阴凉处。但我下不了决心小睡一会儿，否则我会为了舒适而无所事事地浪费一天中最好的时光，因为我的卧室绝对是我经常住的所有地方中最无聊的；这是出于各种原因，我将在某天晚上向你解释，那时我除了抱怨之外没有更好的事情可做。总之，无论周围的人怎么劝我到树荫下舒服地休息，我还是拒绝听从，继续我行我素，在沙漠里与蜥蜴为伴，攀爬高处，或者中午时分在城市里乱跑。

撒哈拉人热爱自己的故土；就我而言，我倾向于钦佩这种热烈的感情，尤其是因为它与对这片土地的怀念交织在一起。相反，外来者，北方人，却把这个地区看得极其可怕，认为如果他们不在这里热死或渴死，就会死于思乡之情。有些人看到我在这里很惊讶，他们几乎一致建议我放弃再呆几天的计划，否则我不仅会浪费我的时间、精力、健康，而且更糟的是，我可能会失去理智。我承认，这个极其朴素美丽的地区并不十分有吸引力；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也能像世界上任何其他地区一样让人兴奋。这是一片既不美丽也不舒适，而是朴实无华的土地。这不是缺点。它最初的影响是严重的，许多人把这种影响与忧郁混为一谈。大片高地消失在沐浴在永恒阳光下的更宽阔、更平坦的地区中；相当空旷荒凉，足以让人对沙漠这个奇怪的东西有所了解，天空几乎永远是那般，地平线寂静祥和。中间，像是偏僻小镇一般，四周寂静无声；然后是一点绿荫，一些沙岛，最后是几块灰白色的钙质礁石或者黑色的石灰岩，坐落在一片像海洋一样​​广阔的区域的边缘。在这一切之中，除了太阳从沙漠中升起，跑到山丘后面又落下，很少有变化，很少有惊喜，也很少有新奇。这里总是静悄悄的，烤焦的，没有一丝波动；或者在最后一阵南风的吹拂下，沙堆变换着位置和形状。清晨很短，中午比其他地方更长更沉闷，几乎没有黄昏；有时，一阵强烈的光热突然袭来，灼热的风瞬间让景色呈现出一种吓人的样子，也许会让这里产生一种难以忍受的感觉；但通常是一种阳光明媚的静谧状态，晴朗的天气里略带几分令人窒息的沉闷，最后是一种仿佛从上天传递到万物，又从万物传递到人们脸上的麻木表情。

这幅描绘太阳、沙漠和孤独的火热而生动的画作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令人心碎的，不同于其他任何画作。然而，眼睛逐渐习惯了线条的伟大、空间的广阔、地面的荒芜；如果还有什么残留的话，那就是它仍然能够对这种不变的效果敏感，能够被一个其实很常见的场景所激发。

我以前没有看到任何不寻常或引人注目的东西，这与我们通常对这个地区形成的特殊印象一致。光线只是稍微强一点，天空比阿尔及尔的天空更清澈、更深，这并没有让我感到惊讶。这是一个热带地区的天空，当然不同于埃及的天空，那里的土地同时被灌溉、浸泡和加热。埃及有一条大河和许多巨大的沿海湖泊，那里的夜晚总是潮湿的，陆地上的水不断蒸发。这里的天空清澈、干燥、一成不变；它接触到黄色或白色的土地和淡红色的山脉。它在无限远的距离内保持纯蓝色；当它在落日的映衬下染成金色时，底部是紫色，略带铅色。我也没有看到任何美丽的海市蜃楼。除了在西洛可风期间，地平线总是清晰地出现并从天空中浮现出来；只有最后的灰蓝色条纹在早晨异常突出，但在中午它与天空有点混淆。正南方向，在姆扎布绿洲方向，远处可以看到一排不规则的罗望子树。这片沙漠每天都会出现微弱的海市蜃楼，让这些树看起来更近、更大；然而，这种幻觉并不十分令人印象深刻，需要亲身体验才能理解。

我最美好的时光都是在高原上度过的，这些时光总有一天会让我后悔；我经常站在高原上，站在东塔的脚下，面对广阔的地平线，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一览无余：山脉、城镇、绿洲和沙漠。我清晨去那里，中午还在那里，晚上又去那里；我一个人，没有看到任何人，除了几个游客，他们被我那把白伞的伞尖吸引，也许对我对高原的热爱感到惊讶，走近一看。这个高原是一种被矮墙包围的平台，可以从城市沿着一个相当陡峭的岩石斜坡到达，但南侧没有出口，从那里几乎可以直接掉进花园。当我到达时，日出后不久，我发现一个土著守卫仍然躺在塔基附近睡觉。

然后卫兵撤走了，因为哨所只在晚上才有人值守。现在整个乡村都变成了粉红色，在桃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小镇上点缀着阴影，棕榈树林边缘散落着几座小小的白色隐居处，在阴暗的田野上欢快地闪闪发光，田野在短暂的凉爽中似乎对初升的太阳微笑。空中传来一种模糊的声音，像一首歌，清楚地表明整片土地都在欢快地苏醒。

然后，几乎每天同一时间，从南方飞来的无数小鸟的鸣叫声就传来。这些是沙漠里的沙鸡，它们要去泉水边喝水。它们成群结队地，或者说是小群地飞过城镇；它们飞得很快，可以听到它们尖锐的翅膀快速拍打的声音；它们奇怪而嘈杂的叫声有时很长，有时随着飞行速度而变得急促。当我从远处认出它们的领头人时，我感到由衷的兴奋；我数着接连的鸟群，数量几乎总是相同；它们总是朝着同一个方向飞，从南向北，斜着穿过城镇。它们的羽毛被阳光染上了色彩，耀眼的闪光瞬间遮蔽了蓝天；我从拉斯奥云跟着这些沙鸡飞来；它们在绿洲中途就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但我经常继续听到它们的叫声，直到最后一群沙鸡停在水源处。当时是六点半。一个小时后，北方突然又开始响起同样的叫声，同样的鸟群又飞过我的头顶，一只接一只，顺序相同，数量相等，回到了沙漠荒野。只是这一次，叫声不是突然停止，而是逐渐变弱，变轻，在寂静中消失。可以说，早晨结束了，一天中唯一一个几乎令人愉快的时光在鸟群的来来往往中过去了。原本粉红色的风景现在变成了黄褐色；城镇里的阴影少了。随着太阳的升起，城市变成了灰色；随着太阳的变亮，沙漠显得暗淡：只有山丘保持着淡红色。如果风一直在吹，那么它此时就会停止；从沙漠散发出来的热气开始在空气中蔓延。两个小时后，吹响了号角，宣布退场祈祷；一切活动同时停止。随着最后一声号角，正午开始了。

此时，我不再害怕被打扰；除了我，没有人敢冒险登上高处。太阳升起，塔的影子逐渐缩短，直到直接在我头顶上方。我无处可藏。我只能躲在阳伞的狭窄阴影里，蜷缩着身子，双脚踩在沙地上。或者躲在闪闪发亮的砂岩上；我身边的素描本在阳光下弯曲；我的颜料盒像被烧焦了一样裂开了。一片寂静。四个小时里，这里安静得令人难以置信，孤独得令人难以置信。小镇在我下面沉睡，像一个紫色的巨人，有空荡荡的露台；在这些露台上，阳光照亮了许多装满粉红色小杏子的篮子，放在那儿晾干。这里和那里，房屋的门窗上都有黑洞。细细的深紫色线条标记着镇上的一两条大道。露台周围较强的光线有助于区分所有的泥土建筑，这些建筑与其说是建造的，不如说是堆积在三座山上的。

小镇的两边各有一片绿洲，在白天沉重的空气中同样沉睡、寂静。绿洲很小，紧邻小镇，仿佛是想保卫小镇，而不是取悦小镇。我能看到绿洲：两块树叶的方块。一堵墙环绕着它，就像一个绿色的公园，与荒芜的荒野形成鲜明的分界线。虽然它被分成许多小果园，每个果园都被一堵墙包围着，但从我的高度看，它仍然像一块绿色的桌布；看不到任何树木，只有两层森林：第一层是圆顶树林，第二层是棕榈树林。远处有几排稀疏的大麦，现在只剩下茬子，在树叶之间形成一些土黄色的平坦区域；其他地方，在森林中的几处空地上，出现了干燥的粉状灰色土壤。最后，在南边，几堆被风吹起的沙土覆盖了墙，沙漠正在侵蚀花园。树木一动不动，在密林深处隐约可见一些隐蔽的洞穴，可以想象到一些鸟儿躲在里面，睡觉，等待着傍晚第二次醒来。

这也是沙漠变成黑暗荒野的时刻，这一点我来的那一天就注意到了。太阳高高挂在天空，将沙漠笼罩在一圈光亮之中，等量的光线从四面八方同时照耀着它。它不再是光明，也不是黑暗；地平线那无形的色彩的距离已经无法测量，一切都染上了褐色，没有色差，没有痕迹；十五到二十里格的土地，单调而平坦，如同地板。似乎最小的凸起也应该显露出来，但却一个也没有；再也分辨不出哪里是沙子，哪里是陆地，哪里是岩石；这片坚实的海洋的寂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令人着迷。看着它从我们的脚下开始，没有预定的路径，没有曲折，向南、向东、向西扩展、消失，我们不禁想知道，那片寂静的地方，带着朦胧的色彩，仿佛是空虚的颜色，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人从那里来，也没有人去那里。它最终以一条笔直、清晰的线与天空相接。谁知道呢？我们觉得那里不是终点，而只是大海的入口，可以这么说。

现在，除了这些想象，还要加上我们在地图上看到的那些迷人的名字。我们知道，在五天、十天、二十天或五十天的路程之外，在这个方向或那个方向，有一些地方。有些地方很有名，有些只是做了标记，还有一些听起来更不出名：首先是正南的贝尼扎布，一个由七个城市组成的联邦，其中三个据说和阿尔及尔一样大，有十万棵棕榈树和世界上最好的椰枣；然后是沙姆巴亚，一个小贩和商人的聚集地，靠近图阿特绿洲；然后是图阿特，无数的撒哈拉群岛，土地肥沃，灌溉良好，人口稠密，与图阿雷格人接壤；然后是图阿雷格人，他们大致占据了这片面积不详的巨大地区，只能确定其四个端点：滕贝克图、加德穆斯、提米蒙和豪萨；然后是那片只有模糊边缘的黑色区域，有两三个城镇的名字，是一个王国的首都；一些湖泊、森林、左边的大海、也许还有一条大河、赤道的恶劣天气、奇怪的产品、巨大的动物、长毛羊、大象；还有什么？一切都不再清晰，未知的距离、不确定性、神秘。我面前是神秘的开始；中午明亮的阳光下的景色很奇怪。正是在这里，我想看看埃及的狮身人面像。

我徒劳地环顾四周，却看不到任何动静，远近皆是如此。有时，一队载满货物的骆驼，像一串黑点，缓缓地爬上沙坡，直到骆驼队接近山脚时，才看到它们。这些是旅人，他们是谁？他们从哪里来？他们从我眼皮底下穿过地平线，我却没有注意到他们。又或者，一阵卷着沙尘的龙卷风突然从地面上吹起，像一缕轻烟，盘旋而上，越过一段距离，被东风吹得弯腰，几秒钟后就消失了。

时间慢慢流逝，一天结束，早晨刚开始，带着玫瑰色的色调，天空暖洋洋的，背景也染上了色彩。这一次，轮到长长的倾斜的火舌把东边的山脉、沙漠、岩石染成了紫红色；被白天弄得疲惫不堪的地方被阴影所占据；一切似乎都松了一口气。麻雀和鸽子在棕榈树上歌唱；城市里出现了一种复兴运动；有些人走上露台摇篮子；广场上传来牲畜的声音，人们牵着马去饮水，马嘶鸣，骆驼嘶叫；沙漠看起来像一个金盘；太阳落在紫色的山上；夜幕即将降临。

这样度过了一天之后，我回来时感到有些陶醉，我想这是因为我在阳光下沐浴了十二个多小时，吸入了大量的光线所致；我想向你们详细解释一下我当时的精神状态。

这是内心的光芒，在夜幕降临后久久萦绕在我的心头，在睡眠中折射。我不断梦见明亮的灯光；闭上眼睛，我看到火焰、明亮的星星，或者越来越暗淡的倒影，仿佛黎明即将来临；可以说，我不再有黑夜了。这种即使没有太阳也能面对白天的感觉，这种透明的休息，不断被夏夜空中流星般的闪光扫过，这种奇怪的噩梦，没有给我带来任何黑暗的时刻，这一切都很像发烧。然而我一点也不累；这是意料之中的，我也没有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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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指悬挂在天花板上、用绳索拉动的印度布扇。

② 空气沿山坡流下而形成的干热风。

金志平 译

夏季 - 苏塞克斯

爱托马斯

爱德华·托马斯（1878-1917）是英国作家。自然是他作品中不变的主题。他写过很多散文。

远处的丘陵草地上，白天和夜晚的空气都充满着金银花和新草的芳香。在这里散步或静卧都很好；在雨天或晴天都很好；有风还是有阳光更好，让十二月的审判日来决定吧。有一天，下雨了，没有风，所有的运动都在黑暗的天空下错综复杂地交叉；天空的混乱使地球的尽头看起来特别美丽，比天空更明亮；这是因为青草和丁香花的绿色在闪耀，因为升麻花在增添色彩，成熟的玉米在风中轻轻摇曳。然而，第二天，太阳很早就来了，很热。潮湿的干草冒着热气，散发着甜味。云朵向南飘去，一缕缕地飘落在一片山谷上，那里枝繁叶茂的紫杉树温暖得像果墙，墨角兰和百里香释放出黏稠的香气，被来来往往的蝴蝶扇动着；在花朵和翅膀的金色和紫色的温暖对比下，湿润的云朵成群结队地飘浮着，穿过蔚蓝的天空，沿着连绵起伏的山丘，呈现出冰雪融化特有的灰色。巨大的云影久久悬在干草的上方，在较阴暗的山丘和山谷中，风吹得正午前还在滴水的灌木丛沙沙作响。夜幕过后的另一个清晨，蔚蓝的天空布满了高高的白色薄云，几阵强劲的晨风吹过，天空仿佛泛起涟漪，云朵摇曳，千军万马仿佛一瞬间停止了战斗。战斗结束了，一切痕迹都清晰可见；但士兵们放下了武器，天空一片洁白，一片和平，只有大地充满色彩——风铃草的蓝色，蕨类植物和活泼的金雀花中玫瑰的深紫色，沙滩上蜀葵和毛地黄的粉红色，看起来像古老丁香的薄荷花，像泡沫一样的白色柱头；水边柳兰的粉红色和飞蓬的淡黄色，山丘和草地上龙胆的淡紫色和岩蔷薇的鲜黄色；那些小而茂密的伊甸园里绿意盎然，每年夏天，荨麻、当归、覆盆子和接骨木都会在那些深路的斜坡上生长。成千上万只雨燕上下飞舞，仿佛在山顶上遇到了一阵狂风，越过那座面朝大海、有着三座坟墓和老荆棘丛生的大军营，朝着下面玉米地里老式庭院周围的栗树林俯冲而下。

此时，在山地的边缘，云朵升起，一些土地上的空中生物似乎被引诱和施了魔法。据说很久以前，奇怪的孩子被带到了地球上，并被问到他们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他们说，有一天，他们在遥远的国家放羊时，无意中走进了一个山洞，听到山洞里有音乐，就像天堂里的钟声，这音乐吸引着他们沿着山洞的通道，直到他们来到我们的土地；他们的眼睛只习惯于黄昏的光线，因为太阳总是落山，夜晚永远不会到来，所以被八月的光线弄得眼花缭乱，不知所措，被困住了，因为他们找不到从凡间进入洞穴的入口。这次冒险一定是来自一个无论多么人迹罕至的地区的小惊喜，因为那时大地上覆盖着雪白的玫瑰，或者八月盛开。

最后一辆干草车在榆树林间蹒跚而行，收割机和联合收割机还没有开始工作。燕麦和小麦成堆地躺在地上。八月的草是绿色的，很难不走在棕色的草地上。到处都是游荡的精灵。玉米堆看起来像是一次露营之旅。白色的云朵从黄色的玉米中升起，穿过蓝天，面向某个目标。旅行者的快乐停留在榛树上，被绑在小小的白垩坑上。白色的光束沙沙作响，白杨树和埃及无花果树露出银色的叶子，沙沙地告别。这条没有树篱的道路，在榆树下，穿过玉米地，呼唤着：“靠右，跟上。”桥一跃或三跃就跨过河流，它们的拱门就像奔跑的猎犬拱起的身体！迅速散去的静谧落日，为旅人的脚步铺就了一条又一条路的欢乐；巨大的空寂黎明殿堂，给人一种神一般的力量。

然而，这两种互不相容的愿望之间很难达成停战协议，因为一个愿望是走啊走，走啊走，走遍大地；而另一个愿望是永远停留，定居在一个地方，比如坟墓里，与变化无缘。如果一个人收到了死亡通知，他面临的困境是决定是走还是航行到终点，一路上看不到任何人，还是只是与陌生人擦肩而过；还是坐下来——独自坐着——思考，还是不做哪怕是最小的改变。这两种愿望经常痛苦地来回切换。即使在这些收获的日子里，不可抗拒的诱惑是徒步走在田野的一角，走在某个山丘上，远眺世界，这些白云。小麦红得像红沙，小麦上方耸立着榆树，看不见的预言之灵恳求沉默，恳求一个像他们一样安静的地方。远处，在较小的丘陵上，苍白的燕麦田在黑暗的树林边缘流动；它们也打算一劳永逸地喝下忘却。然后，田野再次出现——田野——大片大片的燕麦，在白月下整齐地挤在一起，在离海不远的苏塞克斯平原上成排的榆树之间。脚下是轻盈的东西，头顶是苍白的月亮，黑暗的树木数不胜数，仿佛月亮悬在天地之间；整齐的一捆捆麦穗，受到保护但透过门口可以看到，不可侵犯——虽然它们永远无法满足身体，但它们可以完全满足灵魂。

随后，炎热的雾气升腾而起，这雾气是否让我们想起秋天，则取决于我们的性情。整个夜晚，白杨都在颤抖，猫头鹰在鸣叫，月亮在头顶上空高悬，银色的湿露在脚下。你爬上陡峭的白垩山坡，穿过女贞和山茱萸的矮林；穿过散落的桧树，在浓雾中，就像在黑暗中一样，桧树分成几队，乍一看像人、动物、怪物在往上爬；在宽阔的紫杉树的阴影下，在死寂的土地上行走，从那里突然走到蜀葵闪亮的枝条下，树枝上结满了樱桃果；走在草丛上；然后穿过寒冷、黑暗、像教堂一样寂静的山毛榉丛；然后来到高地上平坦而荒凉的玉米地，走在燧石上，走在粘土上。这里，那么多如旗帜般的千里光花，生于同一根高高的茎上，挺拔而立，一动不动。近看它们十分清晰，稍远便形成一片绿雾，再远看，花面如影，只剩下一丝微光。在灰蒙蒙的湿雾之下，一簇簇绿金花显得格外宁静，宁静得无可挑剔，虽然风吹得山毛榉树梢沙沙作响，但这份宁静依然有着一种不朽的美。它们没有一丝要改变的想法，此刻只是幸福地沉浸在一种莫名的自信与安逸之中。但太阳在东南方增强了力量，它把夜雾变成了一件飘逸的衣裙，不是冷灰，也不是暖灰，而是飘渺的金色。

风在树影婆娑间发出大海般的呻​​吟；晨雾摇曳，飘来飘去，成为日光的一部分，蓝天的一部分，云朵、树木和山丘颜色的一部分。随着湿雾的消散，幽灵般的月亮消失了，只见山丘尽头一动不动的白云峰。在雾蒙蒙的太阳的注视下，金色的光和温暖开始舒适地徘徊在低矮灌木丛外层的茂密树叶上。附近的山毛榉树在清新凉爽的树叶间发出新的声音，因为每片叶子都在忙着做着某种事情——虽然空气本身是温暖的。斑鸠咕咕叫着。白云峰在山上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半月，在树下，一部分裸露，一部分呈马鞍形；而在更远的地方，更远的地方，在南方淡烟弥漫的茫茫树海中，一座尖塔闪闪发光。那座尖塔此刻无疑感动了千万人，也让千万人为之思念。他们记住了人，记住了事，但让我感动的，只有一个念头：就在一百年前，这里埋葬着一个孩子，孩子的母亲无奈地写了一块牌子，告诉每一个路过的人，她的儿子曾经是“一个亲切可爱的孩子”。

山丘上的夜晚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榛树枝把低垂的满月分割成一簇小点。山丘高高地耸立在明亮的夜空中——它们一定是在自己的沉默中升起，慢慢地长吸一口气。月亮高悬在天空，正位于山丘长长的曲线中间；山丘上方，一朵梯形的白云平铺开来，云脚下是一汪宽阔的水波。山谷的其余部分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灯光可见，附近一片沐浴在月光中的草地看起来像一片湖泊。但山丘上每一片湿漉漉的叶子都晶莹剔透，遮住了上方悬挂的星星；许多叶子和叶片上挂着水珠，又大又亮，就像躲在深处的萤火虫。从山谷的窗户反射出来的三四束光线更大，但并不更亮。风停了，但绵延一英里的树林里却从树叶上落下雨来，发出风声，每一滴从最近的树枝上落下的锯齿状雨滴都能听见，这是一种迷人的声音，仿佛它们在一次又一次地展示着阵雨的亲吻。空气本身很沉重，就像蜂蜜酒一样，散发着紫杉、红松和百里香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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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千里光属植物。

梅新译

七月草地

理查德·杰弗里斯

理查德·杰弗里斯（1848-1887）是英国散文家。他最著名的散文集包括《田野与树篱》和《露天》。

七月，一只苍蝇在长草丛中飞来飞去。它的翅膀围成一个圆圈，像一张网，它不停地扇动着翅膀，仿佛有一朵云围绕着它。当它飞过直立的草丛时，一株异常高大的植物会不时挡住它的去路，于是它就依附在植物上，然后眼睛就可以悠闲地在它翅膀上的猩红色斑点上徘徊——一种非常可爱的颜色。风吹动草茎，苍蝇再也依附不上它，又飞到草丛里去了。它不在乎这草是草还是其他的科属或名字。名字对它来说毫无意义。它所要做的就是在明亮的阳光下旋转它那猩红色斑点的翅膀，想停下就停下，然后继续飞来飞去。鲜红的身躯，被紫红和金色的生命包裹着，真是一种快乐。我想知道：这种颜色的生命能感受到它意味着什么吗？玫瑰在露水的清晨如此宁静，在阳光照射到花园的墙上之前，它一定感受到了自己芬芳的喜悦，一定认出了自己红色花瓣的精致色调。玫瑰在自己的美丽中沉睡。

苍蝇用它那猩红色斑纹的翅膀来回旋转，把阳光洒在身上，就像在海滩上玩耍的孩子们。苍蝇不会想到青草，不会想到太阳，所以它才不在乎它们——所以它才这么快乐——比那些总是问问题的赤脚孩子更快乐，比如为什么大海在那里，为什么海水在低潮时不会完全干涸。苍蝇是无意识的，它活着却不考虑生存，如果太阳日夜照耀，它就活不长。永远不会有太多的阳光，永远不会有太多的摇曳的阴影，像一只纤细的手一样伸过桌子，深情地落在我们的肩上；永远不会有太多的芳香的花草，即使我们可以永远活下去，和潮汐一样长年累月，数着四年的日日夜夜，直到我们弄清楚是黑夜先来还是白天先来。猩红斑蝇对海边草地上生长的植物和树木的名字一无所知。想到这些苍蝇，我决定再也不去费心去记住任何植物和树木的名字。我把那本植物科属的大书留在家里，镀金的封面上渐渐积满了灰尘。今天早上，我摘了一把我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我会坐在这片草地上，猩红斑蝇会无视我，好像我只是一株植物。我不想思考，我想失去意识，我想活下去。

听！那是夏日的波浪轻轻潺潺的流水声，拍打着绿水之下裸露的岩石。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偶然发现的，一切美好的事物也是如此。我的身边是一块跪毯，大小刚好到膝盖，颜色是华丽的金色和鲜红色。东方没有一位苏丹曾拥有过如此美丽的跪毯。实在是太美了，跪在上面，在金色的花朵之中，哪怕是为了祈祷，也不该伤害它们的生命，不该毁掉它们的容貌，也不该压弯一丝花茎。更恭敬的态度是不要跪在花朵上，因为这张跪毯代表着祈祷的意图。我会坐在它旁边，让它为我祈祷。多么普通的牛角花，到处生长；但如果不是我找了好几天，也不会发现这样一片草地，色彩缤纷，金黄灿烂，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你走过它也许迈着大步，但它却值得你思考一个星期，一年。细长的植物，枝条细长，球果上沾满花粉，一簇簇地堆在山脚下。它们不敢长高，否则风一吹就会把它们吹断。一株株粗壮的绿枝，篱边三尺高，顶上近一尺高，翠绿雄伟，仰视你；你该说：“翠枝翠绿，生机勃勃！”这些植物的刺一根一根地伸出来；这些植物的顶端似乎没有棱角；有的垂到下面低矮的叶片上；有的你只有拨开周围浓密的绿色才能看见；它们种类繁多，叶片和枝条成百上千，丝丝缕缕。干枯的山顶上雄伟的​​罂粟俯视着它们，流氓不胜枚举。罂粟，无花无果，七月的田野之王，不能扎根深，只能艳红，转瞬即逝。它们毫无用处，充满苦涩，总是与睡眠、毒药和漫漫长夜联系在一起；但它们并不常见，所以人们原谅了它们。没有什么东西，即使到处都有，也能让罂粟变得常见。它们有一种天赋，色彩的天赋，所以人们饶恕了它们。即使它们占据了玉米地，我们仍然钦佩它们。一簇簇绿枝绿叶随处可见，重叠交织在一起，在世界各地的牧场和草地上，没有一株能与草本之王罂粟相似。统治者从来都是外国人。从英国到中国，没有一个本地人能成为王者；罂粟是田野的征服者。山上有一朵美丽的罂粟花，花瓣展开，颜色像丝绸一样半透明，色调比其他的深三分：深红色，几乎是赭石色。我希望不仅仅凝视那五彩斑斓的红橙黄绿，不仅仅是欣赏它，不仅仅是饮美酒、吸芬芳，而是在不知不觉中让它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去体会它的生命。

要寻找七月的草，就去角落和偏僻的地方，而不是去被镰刀带走的广阔土地。在小路的斜坡旁、通道附近、土堆上未完工的建筑物后面寻找，那里建筑物已经拔地而起，地基已被遗忘，过去的想象力也已消失。野草自由生长，它们在别处找不到栖息之地；到处都是稀有物种和大型植物。就像所有寻找的东西一样，稀有的花草也出现在没有希望的地方。在池塘后面、林地的边界内、麦田的角落、旧采石场寻找它们，或者走进令人不快的沼泽和海边。一些最令人赏心悦目的花草生长在路边；你可以在崎岖的小路上寻找它们，也可以在溪边空心的树干里寻找。你可以在一个早晨把它们捡起来，带着一束花草回家。将较粗的茎像芦苇一样斜剪，让它们扎根在青草丛中。采摘时，要考虑茎的高度和嫩度、下垂弯曲的程度、花序的形状和颜色、花粉的浓淡、在风中的摇曳。你可以带一束花草回家，但风吹过花草总是空的。

杨子武 译

九月夜景

弗朗索瓦·莫里亚克

弗朗索瓦·莫里亚克（1885—1970），法国作家，主要作品有《特蕾莎》、《蛇之结》等。

一扇扇门接连关上，我推开前门厚重的门，它却抵挡着我的推挤。以前，母亲每天天刚亮就开门，让新鲜的空气进入屋内，又将它禁锢在漆黑的墙壁里，直到傍晚，门吱吱作响的声音常常把我从梦中惊醒。

我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听。九月的草不再颤动。我似乎听到葡萄架下蟋蟀的歌唱，但那可能只是我耳朵里的嗡嗡声，以及我记忆中过去夏天的低语。半个月亮挂在天空中。月光很微弱，但足以遮蔽其他星星。她挂在那里，戏弄着大地。我对月亮的魅力变得漠不关心。她漂浮在太多被遗忘和笨拙的诗歌上。月亮是音乐家和诗人的危险灵感源泉，是浅薄形象和无聊激情的母亲，她用忧郁的色调描绘夜晚和星星。

星辰，不是因为我曾在它们的聚集中确定过自己的位置。但在这里，几颗星辰被驯服，从浩瀚的星座中分离出来，仿佛它们熟悉我的声音，仿佛它们从草原深处被召唤而来，要来啃噬我的手掌。我只能按照祖籍所在地的位置呼唤。

它们的名字。只有几个：我已经忘记猎户座何时何地出现在天空中。但金牛座和大角星在那里。月亮阻止我再次找到织女星。

我漫不经心地向前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