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在 2014 年北京中山音乐堂的精彩瞬间：自信登场，引发山呼海啸般掌声

马斯克在 2014 年北京中山音乐堂的精彩瞬间：自信登场，引发山呼海啸般掌声

文✎李曙光编辑✎廖英晶公众号“世杰”ID：授权转发

北京中山音乐堂主厅内，杨元庆、周鸿祎、周航、张向东、张一鸣已在舞台上就座。

马斯克的保镖乔什站在舞台旁边，面对观众雷鸣般的尖叫声和掌声，这位前美国海军陆战队员面无表情。

马斯克站在舞台左侧的大门后面，静静地等待。

他调整好耳机和同声传译设备，等待主持人叫他进来，马斯克显得轻松而自信，甚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查看推特，时间自动显示为北京时间 2014 年 4 月 21 日下午。

▵特斯拉创始人埃隆·马斯克

马斯克听到主持人大声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挺直胸膛，音乐响起，他大步走向舞台，灯光顿时明亮起来，欢呼声、掌声不断。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更加有信心在这片神秘的东方沃土上，他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马斯克首次在中国正式亮相，参加2014年极客公园创新者峰会。

当天上午，马斯克乘坐自己的达索猎鹰私人飞机飞往北京侨福芳草地。他的第一站是中国科技部，探讨特斯拉进入中国的未来之路。特斯拉令人鼓舞。汽车工程师出身的万钢部长甚至在 2008 年就参观过特斯拉在加州的工厂。

然而，此次会晤并未取得任何实质性成果，马斯克空手而归。

马斯克回到美国后在推特上抱怨道：“在中国，我们就像一个爬行的婴儿。”

时光荏苒，6年后的2020年1月7日，马斯克乘坐全新湾流G650私人飞机回到上海，站在大厅里向中国车主交付首批国产车钥匙。一句话：感谢中国政府。

硅谷钢铁侠出于兴奋，还现场表演了一段揉背舞。

很多人看到特斯拉官网上的售价不到30万元，未来甚至会更低，心惊胆寒，心想：中国新能源汽车的末日来了。特斯拉是末日还是希望？别太急，到底是鲨鱼还是鲶鱼，现在还不清楚。特斯拉曲折入华背后，是大国之间最激烈的博弈。

01

一场争议与生死

2008年北京奥运会后，中国汽车界爆发了一场争论：中国是否应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产业？

亮相北京奥运赛场的500辆中国品牌新能源汽车出色地履行了服务职责，打造了盛宴之外的“绿色奥运”形象。

▵北京奥运会新能源汽车广泛应用

全球最高级别环境官员、联合国副秘书长、环境署署长阿奇姆在日常生活中体验了中国新能源汽车后竖起大拇指，并希望中国新能源汽车走向世界。

科技部部长万钢在奥运会结束后的首届“中国绿色能源汽车高峰论坛”上高喊：中国的新能源汽车产业已经准备好抓住这次弯道超车的机会了。

这位曾经在德国学习机械专业，毕业后在奥迪公司担任了十年汽车研发工程师的部长，深知我国在内燃机水平上与国外的差距。

汽车一直是中国的“大国之痛”，改革开放之初，采取合资政策，打开国内大门，用市场换取技术，结果市场被打开了，燃油车最核心的三大部件（发动机、变速箱、底盘）还是“国外的月亮更圆”。

资深司机编出过“奇瑞奇瑞，修车排长队”、“百年福特，被长安毁了”等段子，80、90年代的中国司机都掌握了修车的本领。

有学者指出，“在中国汽车市场，国际资本以40%的资本占据了50%的市场份额，攫取了70%的利润”。

“中国汽车不能错过第四次机会。”

“当传统的跟随已经不足以超越国外汽车巨头时，中国汽车企业必须借助技术变革的大趋势，以非常规的方式超越。”

当时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新能源汽车还只是有钱人的玩具，续航里程不超过200公里，而且充电麻烦。

虽然汽车行业响应国家号召，一直说要发展新能源乘用车，但实际上也有人质疑步子是否迈得太大。吉利汽车分管研发的副总裁赵福全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十年之内，如果哪家企业完全把生产重心转移到新能源汽车上，那它就完蛋了。”

但2009年1月，“十城千辆”计划启动，四部委开闸放水，初期的200多亿元补贴，伴随着车牌政策的放宽，逐渐催生出需求。

▵近年来中国新能源汽车销量强劲增长

2008 年，马斯克还在“嚼着玻璃，凝视着深渊”。

2008年之前，如果回顾这位硅谷钢铁侠的一生，简直就是一出悲剧：一个突然暴富的互联网大亨，沉迷于自己的虚荣想法，搞了一堆不可能完成的项目，然后挥霍殆尽，财富化为乌有。

ZIP2的两次成功创业，让马斯克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亿万富翁。于是，这个永远活在未来的人，开始构建自己的幻想。

2002年6月，马斯克投资1亿美元创办，旨在颠覆现有的火箭发射模式，大幅降低目前火箭发射成本，最终目的是实现移民火星的目标。

2004年，马斯克向特斯拉汽车公司投资630万美元，成为该公司董事长，并将自己的巨额财富投入到特斯拉的研发中，试图颠覆传统燃油汽车，引领一场清洁能源革命。

两年后，也就是2006年，马斯克又个人投资1000万美元，与表兄弟共同创办了另一家名为的公司，希望能够对耗能产品进行革命性变革，大幅减少化石燃料产生的电力消耗，并最终大规模采用，以加速可持续能源时代的到来。

2008年，马斯克的所有公司都濒临破产，他的钱只够为Space X发射三枚火箭。

幸好，前三次尝试全部失败了。

他的妻子离开了他，并与记​​者一起在媒体上羞辱他。

马斯克后来描述道：“那种感觉就像一边嚼着玻璃，一边凝视着死亡的深渊。早上醒来，感觉自己一无所有。”

Space X的第四次发射，在马斯克倾尽所有之后，终于在2008年9月28日成功。马斯克坐在控制台旁边，看着火箭升空，哭了。

几周后，NASA打来电话，同意签署15亿美元的订单，彻底拯救了濒临破产的马斯克。此后，NASA就成了特斯拉的固定合作伙伴。

特斯拉Model S于2009年发布，受到媒体和市场前所未有的关注。2010年初，奥巴马参观了特斯拉工厂，特斯拉随后成功获得了4.65亿美元的政府低息贷款。

马斯克成为美国炙手可热的创业明星，钢铁侠的名字响彻整个硅谷。

此时，大洋彼岸的陆地对新能源汽车的热情空前高涨，钢铁侠对此心生向往，决心前去一探究竟。

02

钢铁侠进入中国之路艰难

马斯克发现，这片东方神秘的土地与他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

特斯拉于2013年在中国开放预订，今年7月，数辆特斯拉Model S停放在特斯拉全球最大直营店北京侨福芳草地购物中心，车尾的“特斯拉”标识被刻意遮盖。

原因是特斯拉在中国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名字。

一位名叫战宝生的中国商人于2006年9月6日首次以个人名义注册了“TESLA”商标。2009年6月28日，在马斯克危难之际，在大洋彼岸，“TESLA”商标却被战宝生悄然申请并成功注册，成为该商标的合法拥有者。

这名华商不仅注册了特斯拉商标，还注册了“愤怒的小鸟”的中英文商标，以及三菱、福特、飞利浦等外国公司的相关商标。

2012年，正版特斯拉进入中国时，马斯克要付200万元人民币买回“TESLA”商标，詹宝生则要求3000万美元。

双方各执一词。詹宝生说：“我就是想做电动车改变世界的人，申请注册第12类商标“TESLA”时，根本没听说过特斯拉汽车。模具开发、汽车设计投入1000多万元，从美国购买特斯拉汽车的技术，可以花1亿到2亿元。”

在詹宝生开通的官方网站上，“特斯拉，为电力而生”、“一群特斯拉疯子”、“我们努力研发，为中国梦而建”等标语引人注目。

“我想以公平的价格拿回这个商标，但不幸的是，那个人很不诚实，”马斯克说。

特斯拉在注册托苏尔汽车销售（北京）有限公司办理进入中国的审批手续的同时，也与詹宝生陷入了法律的拉锯战。

或许是不忍心看到詹宝生拙劣的演技，特斯拉最终赢得了这场纠纷。2014年1月，路透社报道称，特斯拉已通过正规法律渠道夺回了在中国的商标权。特斯拉方面也多次对媒体表示，商标问题已经解决。

此次商标之争只是特斯拉艰难进入中国的前奏。

2014年，中国新能源汽车补贴政策全面实施，这与特斯拉无关。

2014年2月26日，北京公布了首批《北京新能源汽车目录》，入围企业共有5家，分别是江淮汽车、北汽、比亚迪、华晨宝马、长安汽车，入围方式几乎无需抽签。

在随后披露的上海等全国其他地区新能源汽车名单中，特斯拉仍未入选。

而新能源汽车目录中受到青睐的企业，几乎都是纯国产，或者在国内有技术交流、有合资的汽车企业。

比较麻烦的，是特斯拉超级充电站的铺设，特斯拉充电站的供电系统与国内标准不同，为了维持电网的稳定性，特斯拉如果想建充电站，需要跟政府协调，在高速公路上设立超级充电站也需要政府支持。

如果没有充电网络，特斯拉只不过是城市角落里的一个电动玩具。

在各地正在筹划的公共充电桩大规模建设中，参与讨论的企业几乎均为《新能源汽车目录》内的企业，特斯拉尚在表之外。

2014年，马斯克在中国公开露面，直接向科技部万钢表达自己的诉求：允许特斯拉充电站进入中国、给予特斯拉与燃油车不同的关税、与国内车企公平竞争。

回应是一句中国太极拳回复：中国正在考虑对电动汽车进行税收改革，比如与传统汽车实行不同的进口关税，但具体细节还在制定中，在改革完成之前，Model S 仍需与传统燃油车一样缴纳 25% 的关税。

马斯克在科技部失利后，在随后的极客公园创新者峰会上发表声明：“这是一场比赛，如果不让特斯拉和中国车企同台竞技，那么特斯拉将把奖杯全部揽下。”

2014年，特斯拉计划在中国销售10000辆Model S，但实际仅销售了2499辆。

▵ 比亚迪董事长王传福

比亚迪王传福称，“一旦家庭消费起来，比亚迪分分钟就能造出一辆特斯拉”。

马斯克回应：王传福不是我的对手，比亚迪只是电池好而已。但钢铁侠的重武器在中国市场就像打在厚厚的棉花上，无处发力。

03

弯道超车失控与救援

特斯拉在中国的困境其实不难理解，当时中国才刚刚开始在新能源汽车行业上演轰轰烈烈的反攻，2014年，新能源汽车弯道超车的基础还未打牢，马斯克也并未趁机入局。

2013年9月，财政部、科技部联合发布新能源汽车推广计划，释放出史无前例的补贴规模，在房地产经济逐渐低迷后，中国急于寻找新的动力来替代房地产行业，2014年5月，上汽集团相关领导在视察时强调“发展新能源汽车是我国由汽车大国走向汽车强国的必由之路”。

号角吹响，补贴政策出炉，新能源汽车产业政策从“十城千辆”的小范围推广，发展到用新能源改变世界的大胆突破。

马斯克看到了大洋彼岸的热情，但他仍然不理解中国的政策理念。

这项史无前例的新能源补贴政策有两面性，它极大促进了我国新能源产业和市场的发展，但也导致一些企业无视市场规律，盯着补贴接力棒，造假、骗补行为猖獗。

2016年3月9日，比亚迪南京经销商总经理刘鹏在办公室上吊自杀，刘鹏此前曾举报比亚迪与他合谋骗取补贴，他在举报信中爆料比亚迪涉嫌将600辆比亚迪K9电动大巴、240辆比亚迪E6纯电动汽车进行虚假登记，以此套取每辆K9100万元的补贴。

10天后，苏州金龙总经理吴文文跳楼自杀，事后证实金龙骗取国家5亿多元。

几乎所有主流新能源企业都在补贴骗取名单上，据《证券日报》了解，补贴骗取名单包括现代、吉利（康迪）、福田、申沃、少林、力帆、天津比亚迪、江淮、日产、恒通、飞驰、宇通、南京金旅、吉利等。

《经济观察报》一篇题为《‘消失’的新能源汽车：炙手可热的灰色补贴骗取产业链》的文章披露，两名离职工人通过改装电动车骗取补贴，一年获利数亿元。

典型的诈骗手段有：转移资金、虚假销售、虚假登记车辆、“汽车缺电”（应该安装四块电池，但实际只安装了两块等）、“标签与实际情况不符”、车辆闲置等。

但补贴被骗早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对于新能源补贴骗取的处罚也一直比较粗暴和轻描淡写，多数是以退还补贴、罚款的方式处理，关键还是看能否通过巨额投入和掌握核心技术的企业创造出市场。

幸运的是，有些人未能达到预期，有些人却取得了成功。

比如A股市场的宝藏——宁德时代，在补贴政策和国家的保护下，迅速成长。

2010年，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宣告中国磷酸铁锂电池核心技术无效，取消了动力电池行业的专利门槛。

一年后，工信部更新了《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限制外资50%以上的企业在中国生产动力电池，消除了三星、LG等老牌厂商对中国新兴电池企业的冲击。

这两项举措帮助宁德时代等中国动力电池企业避开了最稚嫩时的风波，度过了起步阶段。

CATL眼光好，敢干，选择了技术难度更大但发展潜力更大的“三元电池”技术发展方向，未来新能源补贴退坡，电池能量密度、整车续航里程将成为补贴核心指标。比亚迪、沃尔玛没能进入正轨，CATL趁机崛起。

三星原本在2014年就与西安高科、安徽环新合作，规避《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的限制，在南京合资成立了LG，LG也在南京建设了动力电池合资工厂，试图对CATL进行堵截。

不过，2016年中国工信部发布《汽车动力蓄电池行业规范条件》企业目录规定，凡是不使用目录内企业电池产品的车型，将无法享受国家的新能源补贴政策。

三星、LG 再次被挡在目录之外，在文件上折腾了半天，他们目瞪口呆，挠头道：有这回事？

凭借政策保护和自身的努力，宁德时代击败众多竞争对手，于2018年进入大众集团全球产业链，随后成为宝马、戴姆勒等国际巨头的供应商。

在连续数年强补贴政策的引导下，一大批新能源电动汽车产业链纷纷涌现。

这是一场赌博，决策者投入了数年时间和数千亿美元的补贴来创造一条轨道和未来的可能性。

有技术路线的争议，也有理论的争议。

2016年，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原院长张维迎与世界银行原首席经济学家林毅夫在北大朗润园进行了一场轰动一时的辩论：“我们到底需要产业政策吗？”

林毅夫提出“积极政府”理念，认为政府的补贴与投入对于克服产业初期进入壁垒、实现产业启动至关重要。

张维迎怒斥“无知”和“无耻”注定了产业政策的失败，“创新是看不见的，产业政策会被无知打败。”补贴只会导致产业激励体系的扭曲、产业环境的异化。

但最终事实证明，没有绝对准确、万无一失的路线。两种理论都是客观存在的，创新是无形的。落后者要想赶上来，需要在关键时刻做出决断，然后向前走，不断修正，摸着石头过河。否则，我们永远只能敬佩韩国的电池技术、日本的汽车技术，以及马斯克的非凡天才。

中国新能源政策在庞大而复杂的中国市场推行之后，经历了各种挫折和磨难，基本实现了既定目标。

在电动汽车领域，三大新核技术中的前两项——电池、电机、电控已基本实现国产化，电控则实现了部分国产替代。

而在补贴大幅退坡的2018年，公安部的数据显示，我国新能源汽车保有量达到261万辆，占全球新能源汽车市场的一半以上。

而薄弱环节则在于整车制造领域，以蔚来为代表的造车新势力的整车产品一直以来都为用户所诟病，虎扑小丑们甚至专门为其编了一句说唱：凌晨抛锚；艾叶泡脚；地下室自燃；烟雾缭绕燃烧；柴油平板车；大充电宝，行车电脑700公里刷新……

汽车制造的难点在于整个产业链的支撑和完善。

人们不禁要问，世界上最好的电动汽车制造商是谁？

此时，门外不断传来硅谷钢铁侠敲门的声音。特斯拉此时正经历艰难的产能爬坡地狱，市场普遍看淡特斯拉，艰难的产能问题导致客户交车周期漫长，随后的半年里特斯拉数次濒临破产，马斯克精神崩溃，甚至直播吸食大麻，每天睡在加州工厂监控进度。

解决特斯拉产能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在中国建设超级工厂，中国有充足的劳动力，也有丰富的制造业产业链。

2016年1月，马斯克在香港发表演讲时哭着说，为了中国客户，他甚至学会了使用微信。

04

游戏，把鲨鱼变成鲶鱼

2018年，马斯克突然发现自己在中国的待遇发生了变化。

马斯克曾努力尝试在中国建立独资工厂，但所有人都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外国汽车制造商进入中国需要与中国企业组建合资公司，外资持股比例不能超过50%，这是中国实施了20多年的政策，原本是为了保护中国汽车企业不受外部冲击。

2018年4月17日，国家发改委公布文件，对汽车产业分类型实行过渡性开放，自2018年起，首先取消专用汽车、新能源汽车外资股比限制，随后逐步取消其他类型汽车的股权比例限制。

这一重大利好消息为特斯拉在华独资建厂铺平了道路。2018年7月10日，马斯克飞赴中国，正式宣布首家海外超级工厂将落户上海。同一天，上海市市长应勇与马斯克共同为特斯拉在上海的两家新公司揭幕。

▵特斯拉创始人埃隆·马斯克与上海市市长应勇出席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动工仪式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马斯克开着他的特斯拉上上海街头吃了一套平安饼，竖起了大拇指。

半年后的1月7日，马斯克与上海市市长共同见证了工厂的动工。同一天，马斯克驾驶一辆红色特斯拉来到中南海紫光阁，与共和国总理握手。

此时，特斯拉已被期待成为中国深化改革开放的参与者、中美关系稳定发展的推动者。当晚，马斯克亮相《新闻联播》，接受央视记者专访，马斯克用尽全力赞美中国。

中国人对待老朋友的热情从来不是流于表面的。

今年3月、10月和12月，特斯拉从中国银行获得总计185亿元人民币的巨额低息贷款。

2019年12月6日，工信部发布《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推荐车型目录》，国产汽车毫无悬念入选，这为国产特斯拉售价跌破30万元奠定了基础。

更让马斯克吃惊的是特斯拉上海工厂的建设速度，上海市政府组织了专门的团队来辅导特斯拉这个标杆项目，甚至包括手把手地教“怎么填文件”。整整一年后，2020年1月7日，首批国产特斯拉在上海超级工厂下线，并交付给中国客户，大大提前了进度。

钢铁侠每天都会在推特上开心地向粉丝们炫耀上海奇迹。

特斯拉需要中国庞大的市场，而中国也需要特斯拉这条“鲶鱼”在新能源下滑的当下为中国新能源汽车市场带来更多动力。

▵中国市场还有增长空间

这跟苹果刚进入中国的时候是同样的思路，苹果进入中国市场之后，虽然在高端市场所向披靡，赚取了不少利润，但也加速了中国智能手机市场的成熟，塑造了庞大的苹果产业链和手机零售业的零部件供应链，给中国带来了无可比拟的制造优势。

也催生了小米、华为、OV等具有自己特色和竞争力的公司。

汽车产业链是比手机产业链更复杂更长的供应链，随着特斯拉在中国产能逐渐扩大，特斯拉Model 3的电池、电机、零件外壳等对产业链原材料的影响也将更大，因此汽车零部件国产化需求旺盛。未来，特斯拉加大国产化零部件占比将是必然趋势。

在此势头之下，无论上游原材料还是下游汽车装备，必然会催生更多如立讯精密、宁德时代等优秀企业的诞生和成长。

据不完全统计，宁波旭升、宁波均胜电子、华域汽车、福耀玻璃、魏塘实业等多家企业已成为特斯拉一级供应商，并获得一些零部件开发项目承包。

马斯克是天才，特斯拉是目前地球上最好的电动汽车。各国都在悄悄地参与新能源汽车的角逐。

中国因为在这场竞争中决策较早，已经在市场和行业中占据领先地位，这相对于燃油车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但这场竞争才刚刚进行了一半。

马斯克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创立特斯拉的原因从来不是因为电动汽车是未来的商业模式，而是因为特斯拉是一个足够好的产品，不会与燃油车竞​​争。相比于未来，你将能够拥有更好的产品体验。

特斯拉遵循科学规律，是真正的技术创新产物，相比之下，国内新能源汽车厂商主要押注的是未来的商业模式，这是理念和维度上的差距，特斯拉是技术驱动，而蔚来有些急躁，创新不可预测，捷径永远不免费。

“只有上帝知道谁真正努力，并会奖励他。”

在这场大国博弈中，中国的新能源汽车产业在层层政策的保护下成长起来，如今有最好的整车厂为邻，决策层也给予了力所能及的支持。

如果它不能再次增长，张维迎先生说的“创新是看不见的，产业政策会被无知打败”就会成为现实，以后就无从谈起经济动能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的转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