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克书包蓝条纹 疼痛的课桌作家专栏：高丽君教育三部曲首部作品深度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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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节选自《痛苦的办公桌》。

《痛苦的课桌》是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五中语文高级教师高丽君历时数年写成的一本关于教育第一线的书。也是“教育三部曲”的第一部。它以个人为切入点，以学校为窗口，从学生、教师、管理者、家长、社会等各个层面展示大时代基层教育的各种现象，表达了大时代下的人们。消费娱乐观念的影响（尤其是学生的精神转化）。全书共25个人物、25个故事，涵盖了教育教学的各个方面，如职业特点、生活状况、自我保护、心理健康、成长经历、突发事件、低保等热点问题，力求将它们呈现给读者。更加直观真实的基层教育图景。

教育问题一直是中国社会的敏感话题，牵动千家万户、牵动全身。每个人都是教育的产物，每个人对教育都有自己的看法。但呈现当下真实教育景观，尤其是底层学生的奋斗，并取得深刻思考的文字并不多。高丽君写的是她亲身经历的教育场景的故事，是教育中下层阶级存在的再现。她也以此为缩影，反思整个教育的共性问题。这种来自生活直接层面的新鲜或残酷的体验构成了思考的基础。直观的对象、为师的仁爱之情自然地流露在言语之中。更重要的是，她并不是冷漠地呈现残酷，而是带着深深的同情和反思，唤醒人性、唤醒良知、唤醒正义、唤醒改革，一切诉求让教育和生活更加合理、更加美好。这是她作为作家和教师探索的源泉。

我也是一名老师，我推荐它是因为我和作者一样，对教育有同样的感受，并从中学习，但在“痛苦”之后我从未放弃希望。感谢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位老师的亲身实践和默默奉献，捍卫了教育的尊严，守护了一颗纯洁的心灵，给了孩子们最好的滋养，祝愿他们茁壮成长；我和作者一样，希望能够唤起全社会对教育的关注和思考！

向全体老师致敬！

转会须知

一天早上，三节课下课，我看见他在办公室门口等着。这次，他没有带大包，也没有带小包，只是胡子拉碴，身体也更加弯了。他远远挤出一丝笑容，让我心头一颤。

“你手机都不接，我心里慌了，就带儿子去看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震惊了。现在的孩子穿着蓝色条纹衬衫、牛仔裤、耐克鞋和小耐克背包。他脸色白皙，又瘦又高，一点也不像农村孩子。这个时尚帅气的都市男孩，耳朵里戴着耳机，站在街角生闷气地听着音乐。

“我说过了，别着急，上来之前给你打电话，不然耽误工作了。”

他扫了一眼，说道：“你看我说的，阿姨会帮忙的，她不说谎”。孩子回头看着我，表情傲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不好意思了，喊道：“你怎么不过来打个招呼？”然后他低声说道：

“快点把你的东西拿出来。”

青年撇了撇嘴，恋恋不舍地走过去，打开书包，拿出一堆用报纸包着的东西。

他毫不在意地把它扔进怀里。他接住了，把我拉到一边，神秘地说：“这是两万块钱，你就拿着吧，只要你把工作做好，我不能让你把工作做好而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我手一热就缩了回去，“你先拿着这个，我们有规定，你得等校长写一张高额费用的纸条，拿着纸条自己去财务处交钱才行。”现在给了也没用，我还怕丢了。”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 “拿去吧，只要收齐了，尽快交出来，现在不花钱怎么办？我不认识任何人，也找不到那个猪头的庙门。”幸好，我还有你。”

看到我们推推搡搡，孩子扭头一看，声音突然变大了，“没关系，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想办法的，只要宝宝能读成书，我愿意卖掉它。”

我明白了，接过话头：“放心吧，宝宝一定能读书的。”孩子面无表情，仿佛眼前的两个人与他无关。

下课后，我直奔校长办公室门口。他愣了一下，笑道：“再等一下就好了，这几天情况不太好，万一我给你写个字条，其他老师来了怎么办？”我一时间愣住了。我自然不能强迫自己做什么，只好说道：“那请记住我还是学生吧？”房间里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笑道：“他们真是无能之人，不然谁会来给学校添麻烦呢？”

校长笑了笑，有些尴尬。

晚上他又给我打电话了。他似乎喝醉了，说话语无伦次。他说他的妻子和儿子认为他没有能力赚钱，而且他的母亲年老了，他的兄弟们推卸责任，没有人关心他；田里化肥施用过多，农作物长势不好；他还表示，国家政策很好，但每年种地还是没有多少好处；还说他的同学某某立了大事，当了官。当他去找他们时，他不仅不承认他们，还称他们为神。他病了；他说年轻的村支书掌控着全村，退耕还林低保补贴会扣掉一部分，想给谁就给谁；他说，农村学校的学习费用全部免除，每天提供营养早餐和午餐，但不多。学生；表达了他对教师职业的向往。总而言之，都是醉话，让人心烦意乱、让人悲伤。

“我知道你心里在开玩笑，一个农村小子怎么会这样？说实话，我是刻意培养的。”他的声音突然变大了，把我吓了一跳。 “当年，当我在恐惧中、躲在万般艰辛中生下儿子时，我曾发下毒誓，我的儿子绝不会重蹈我所受的磨难和损失。我的日子不好过，我是一个穷人。”人，上帝会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一切，真是可惜，这辈子就这样结束了，我再也站不起来了，但我相信我的儿子会实现我所有的梦想……

“那些年，我家教年年不及格，死了好几次，但我依然不肯屈服，死而复生。我终于在快三十的时候结婚了，但我看起来并不惊艳，我的眼睛短视了，挣不到钱，也说不了几句话，总觉得欠你什么，我有儿子，有妻子，所以一切都由他们来决定。自从他是一名城市公民以来，我就把他当作一个城市公民抚养长大。只要是城里的孩子，不管多苦多累，儿子都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这孩子长得这么好，你不能。甚至说他是乡下人。”他得意地笑道：“我们村里的人都说，这孩子天生就是贾宝玉，应该被疼爱、被保护。可惜我们家穷，无法给他一个你想要的生活。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你管不了了，我没想到他学习不好，你知道吗？从小学一年级起，我就让人把他转学到了。他没有考上初中，花了钱去那里，但我又没能通过高中考试……”

“孩子，还是别太娇惯了，有时候受一点苦也是好事，再这样下去怎么办？”我很害怕，想劝她，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诚实负责的人会养育一个年轻人，但现在我明白了一切。

时间过得真快，一周过去了。周一下午，我正在批改作文，突然看到校长办公室开门，人们进进出出。一位同事走进来说：“来吧，我今天开个纸条，据说我们可以解决最困难的问题。”

我抓起入场券就跑。到了二楼，校长正急急忙忙准备出去，脸上还带着微笑，“局里紧急通知，有一个重要会议，我可以回来给你安排一下吗？”

我不想打扰任何人，连忙说道：“请你给我打开一下，不然我每天都会担心，每晚都睡不好。”

他低着头，皱眉道：“我答应了，我一定会做到的，明天早上你来打开，这一个月真的很辛苦，我打开纸条大家都很高兴，但如果我不打开的话，据说有人趁这个机会赚钱，他们转学一个学生，好处就是四五千。”

我当然很尴尬，很快就说了再见。上楼的时候，他心里想了想。他越想越觉得自己错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有别的意思，还是只是批评槐槐？我想得头疼欲裂，但不管怎样，我总算是有了一些线索，可以给他一个解释了。晚上我给他发短信：明天带孩子来吧。

周二早上，我下课回来，就看见他和“少爷”站在楼梯口等着。男孩换了衣服，包括一件带白花的黑色夹克、牛仔裤、李宁鞋和李宁背包。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千里迢迢的背包客。

“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写一下。”我放下书，准备下楼。突然，走廊里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喊叫声、奔跑声，还有桌子、凳子、杯子破碎的声音。办公室里的人欢呼雀跃，纷纷跑了出去。有人进来，一脸惊慌，大喊：“太可怕了，很多家长闹事，砸教务处，110办公室来了……”

队长跑过来说道：“你们别下楼，家长闹事，他们说砸了校长办公室，还说要去市政府上访，大家都待在办公室里，别……”别出去。”

我心里想着这两个人，就跑出去寻找他们。三楼空无一人，二楼却挤满了人。一群家长正在和校长争论。 “可恶，学校是学生读书的地方，我们在那里站了好几天，才拿到高额学费单，交了钱。教务处说我们没有名额，要退还学费。”为什么那么多孩子都注册了就不让读书？如果不学谁来负责？”其他人附和着，教务主任被一个矮胖子按在墙上，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这是学校……你还敢乱来？”

两三个警察迅速跑了过来，将人群分开。其中一人大声喊道：“大家冷静，退后分散开。”校长整齐的头发散乱，中间被人推来推去。他的头和脸上都布满了汗水。

我看了一眼那个高大驼背的身影，叫了他的名字。他转过身，挤了过去，双目灼热。

“怎么办？我们孩子连纸条都没有开。”

我也傻眼了，只道：“赶紧来我办公室吧，这里人太多了，我不说这个了。”他一边走一边说道：“那个白发很多的就是校长？”我说：“是的。”他立即说道：“当校长真可怜，我被踢了好几次。”

每个人都在喊叫。这些年来，学校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家长大规模的骚乱事件。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个班主任很自觉，赶紧跑出去，开车送围观的学生回教室。其他同事留在办公室里猜测着。他坐在一旁，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我问他：“孩子在哪儿？”

他并不着急，说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跑不了多远。我擦了擦汗，正要说话，窗边的人又喊道：“快看，那些捣蛋的父母走了。”我们一起跑到窗前，看到校园里走出了大约一百个人，警察紧随其后。

教务主任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会发生什么？

该局承诺给予200个配额，但现在表示不会给予。家长和学生已经等了好几天了。奇怪的是，他们不因为着急而惹事。现在据说我已经去市政府上访，要求一个说法。还好，我们举报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人来打扰我们。现在我们就来看看领导们有何反应？ ”

他拉着我的袖子：“那我们的孩子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觉得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只能等等看，我们先回去吧。”他很清楚。我感激地微笑，

送他下楼。

课堂上和课后，作业都会被评分。学校一如既往的平静，不会再引起昨天的涟漪。

尽管风雨无阻，老师们仍继续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偶尔也听听闲话。有人说，家长去市政府上访，市长亲自会见他们，并承诺尽快解决问题。有人说局里很生气，家长的暴动显然是打在局里的一记耳光，这说明工作上不仅存在漏洞，而且存在巨大的漏洞。也有人说，父母也该闹，不然就太无理取闹了。明明学生成绩很高，但户口不在本区，所以赞助费好几万，谁出钱谁就心疼。只差一分半的孩子就不能上高中，更不能上初中补习班。毕竟这些孩子还未成年。社会上哪个家长能放心？大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上高中、上大学，于是就通过关系到处乱花钱，导致邪灵蔓延。如今，人们花钱阻止他们上学。如果他们不解决这个问题才奇怪。聊了半天，有人喊道：“这么一闹，政策就收紧了，我们手里的学生怎么办？”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更担心了。我这半辈子没做过什么大事，也没欺骗过任何人。如果这个孩子不能转移，那就是小事了。问题是，他要去哪里读书？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学校通知，通知全体教职员工停课开会。市教育局、区教育局不少人前来就轮回问题召开现场会议。会上，家长代表局代表和学校代表各抒己见，畅谈自己的难处，现场气氛热烈。领导发言诚恳，请求大家原谅工作失误，表示要集思广益寻找解决办法，并提到了几个可行的方案。人们纷纷表示同意，很快就达成了共识。不管怎样，孩子学习是一件大事，领导也表示要尽快研究，立即解决。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看到他的任何电话或短信。我知道他见此情景越来越尴尬，必须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知道现在不可能跟校长谈转学生的事情，他心里还是着急，心里还是抱有一些希望的。希望。

两天后，办公室短信通知教职员工对需要寄送的学生进行登记，我赶紧去登记。随后传来消息，明天一早将统一发高收费学生。是啊，所有人都长长地叹了口气。阳光明媚，云朵清澈，风徐徐。早自习时，学生们大声朗读《告别康桥》：“……我轻轻告别，告别西天的云彩。”我以为，过一段时间，只要拿到那张高额付款票据，我就可以彻底告别了。是关于这个的。他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挥了挥手。看到学生们窃笑的样子，他顿时愣住了。同时，我暗暗发誓，以后无论谁劝我，我都不会再接这份“瓷业”了。没有钻石的味道，我也学到了太多。这段时间真的很悲伤。

终于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我三步走回办公室。我赶紧打开手机短信，抄下孩子的名字和准考证号码，飞奔下楼。只见校长室门口有很多同事等着。 ，默契地互相苦笑。

校长抬起头说道：“对不起，让大家等了这么多天，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这些天我都不敢接电话、看短信了。”我的头已经麻木了，希望你能理解。”众人连忙说道：“我明白了。”看着他原本乌黑的头发，现在大部分都白了，我心里有些紧张。

终于收到高额手续费了！我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快步跑向教务处。教务主任的电脑吱吱作响，很快算出了孩子的裸分（减去体育、初中等综合分）。按照轮回的收费制度，他要缴纳一万多。五位数的数字让我感到非常难过。我想知道他一年能赚多少钱。就算他赚了，家里人不也吃不上喝不上吗？从多年的教学经验看，那个宝宝看起来并不爱读书，根本不会读书。高中三年，大学四年，他的梦想与白鹤一样遥远。

不管怎样，请立即给我打电话。我打了几次电话，但没有人接听。我以为他在地里干活，要到中午才回家。

中午，我轻松地哼着歌回家，找到高压锅，很快就做了一大盘鸡肉配西兰花小菜。当我的丈夫和孩子们回到家时，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眼里都充满了笑容。 “今天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能有什么好处呢？”我感到非常自豪。当石头落地的时候，你怎么能不高兴呢？”

午休时我接到他的电话。他嘴里好像叼着一块石子，结结巴巴的说道：“老同学，对不起，我儿子转三班几天了，我没敢告诉你，真是不好意思。”那天我回来唠叨我老婆，正好她姐姐给XX领导当保姆，没想到她一打电话就答应了，并向你们校长汇报了。第二天去取名，钱不多，才一万……”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连忙说：“没关系，只要宝宝有书看就可以了，三班是尖子班，就让宝宝好好学习吧。”

“非常感谢你们这么长时间关心我儿子，总有一天我会专门过来道歉的。”他也很有幽默感。

“不不不，只要事情解决了就行。”

10

日子一如往常，课改开始、训练、演练，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有一天，我的电话号码出现了，但我没有理会。但对方坚持了几分钟，一副不放弃的架势，他只好接了起来。

“你怎么不接电话？XXX上吊自杀了，你知道吗？”

“啊？！”打电话的人是另一位同学。

“我前几天才见过他，他很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儿子好像不再上学了，偷了家里的摩托车卖了之后逃跑了，他忍无可忍，在野外的厕所里上吊自杀了。”

我站在窗前，惊呆了。午后的阳光温暖地照在紫藤树上，闪烁着粉色和紫色的光芒。叶子聚集在一起并紧紧地粘在一起。成为一棵树是多么幸福啊。年复一年，春绿秋黄，来年发芽伸枝。

我去找三班班主任，一提到孩子，他就勃然大怒：“说实话，你问的娃娃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抽烟喝酒上网还不到一个月。” ，熬夜给女孩子写情书根本就没有学生。”看起来像这样。我什至找不到我父母的电话号码。他们总是给我一个假号码。上周我在网上呆了几个晚上。他给父母打电话，父母花了50块钱在街上随机买了一个“爸爸”来帮他请假。后来我找到了几个同学，询问了他父亲的真实电话号码。当他的父亲知道这个情况后，非常生气。我当时就晕了。你看，我现在留了一封信，直接说我不想读书，所以我就背起书包环游世界。”

我接过信，画了一页半乱七八糟的字：

老师，我不想再读书了。我现在把这封信留给你，以免给你带来不便。我的逃跑与你和学校无关。事实上，我根本不喜欢读书。我之所以能坚持到今天，都是因为我的父亲。我的父亲疯狂地想上大学，但八年后他没有考上大学，所以他非常重视我的学习。他希望我能实现他上大学的梦想。但我根本不想重复他的命运或他的无能。我恨他，因为他伤害了我。由于他无法提供富裕的生活环境，他就纵容（鼓励）我，让我变得懒惰、无能、没有毅力。他每天都幻想着我能考上大学，找到一份好工作来帮助他。我不想重复他无能的生活。我要走向社会了

11

秋天已深，农民们正陆续把庄稼带回家。被烧毁的玉米田一片片漆黑。杂草又干又密，淹没了小路。泥泞的路上，一头肥猪咕噜咕噜地过去，突然倒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还扇动着耳朵。逃跑。

一群人开车四处询问去他家的路。村口，几位老人挤在一起取暖。他们蹲在地上，用石头下棋。 “哦，你找的是郭某某，他前几天刚刚去世，年轻的时候因为读书而失去了理智，没有能力上大学，他生了一个儿子，照顾我他供养了一位活菩萨，但儿子不争气，听说我不读书就会死。

花棉袄男子站起身来，一脸愤慨地指着方向。 “多亏了他们的祖先，他们不想好死，甚至跑到村尾的厕所上吊自杀了，上吊前还用一块红布蒙住了脸。”

另一名老者看着远方，轻叹一声：“你羞于见他的老祖宗吗？”老人们集体鄙视他。 “他还知道羞耻吗？他死了，但我母亲还活着。没有人想要我的兄弟。现在他们哭瞎了，谁来养活他们？”

“听说他死了，儿子也没有回来，真是一头白眼狼，吃了很多苦，白养了一个孩子。”

我们点燃了几张纸，在坟前站了很久。翻修过的泥土上，铺开几片小草，茂盛而娇嫩，像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一次，独自前行，在混沌和黑暗中不断寻找，盲目地徘徊一段时间，最终回归尘埃。

举目四顾，“野牛羊与雁鸭同在，草长如天”。清晨，田野被白色的霜包裹着，笼罩在一层清晰的光亮之中。红衣女子开着一辆拖拉机，高如山，车上装满了柴火，微微颤抖。一棵老树伫立在路边，读尽了人生的沧桑，枝头绽放着花朵，微笑着看着大家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得生死。一位戴黄帽子的老人左手拉着羊，右手拉着孙子，大喊大叫地送孩子们上学。他走了，人们依然过着自己的生活，世界依然热闹。

那个世界里有什么？我希望有书，有大学，有读书声的学校，有高高的、摇摇晃晃的老师，手里拿着教鞭，轻轻地念着：

一切都开始环顾四周，

我们数百人在阳光下行走。

每个人都在走向适合自己的道路上

每个人房间的门都半开着。

——托马斯·特兰斯特罗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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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作者简介：高丽君，20世纪70年代出生于宁夏西海固。鲁迅文学院第26期高级进修班（文学批评）学员。多部作品发表于《人民日报》、《文学杂志》、《文学杂志》、《散文选》杂志、《飞天》、《青年文学》、《说芳》、《黄河文学》、《散文诗》、《罗马尼亚中文报》等，部分文字已被译成英文。出版散文集《让心如风飘扬》、《云中低处》，散文评论集《剪灯书》，长篇小说《痛苦的书桌》。曾获“冰心散文奖”、“孙犁散文奖”、“叶圣陶教师文学奖”等各种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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